“如果是为了拿走毛巾……”
“那是顺带的。”琴酒打断了他的话,他向来不屑于掩饰,“我只是觉得碍眼极了。”
神院度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然后闭上眼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就叫做‘相看两生厌’吗?”
“谁?”琴酒察觉到了神院度的声音,他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灵光,眼眸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幽深。
“你觉得你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吗?”神院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着琴酒手中沾染了血迹的毛巾,意有所指地说道,“拿着它去做DNA检测的话。”
“最开始不确定。”琴酒瞥了他一眼,“但是看你的表现,自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原来如此。”神院度自觉找到了原因,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倦怠地说道,“你就不打算直接来问我吗?”
与其让琴酒自己去发现——DNA的检测报告一出,琴酒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端倪,到时候如果再出点什么意外……倒不如自己来说,最起码他还能把握住琴酒的态度,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呵,问你你会说?”琴酒朝神院度投来了嘲讽的目光,这家伙的前科可多的是。
“你可以试试看。”神院度的双手在身前交叉,神情一片从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我早就说过,我不相信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
“好吧,那我换一个方式。”神院度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询问,而像是在说什么笃定的事实,“琴酒,你信任我吗?”
琴酒的表情凝滞住了,车内安静得好像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他感觉自己好像思考了很久,关于雅文邑究竟对于自己来说算是什么,但换在现实中不过短短的一瞬。
他坐在驾驶位上,缓缓地点起了一支烟,车窗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让外面已经小了不少的雨不至于淌进来,烟头的火光映在他墨绿色的眼睛中显得有些明灭不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那是另一个你。”
如同狂风呼啸而过,料峭的霜寒覆盖上了琴酒的面容,琴酒静止在了那里,在神院度的话出口的那一刻,所有的怀疑和线索都归拢在了一起,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带着汹涌的怒火充斥了整个空间。
但那也只是短短片刻,没等神院度继续开口,所有的杀气就一扫而空,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神院度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琴酒的反应稍微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本以为……神院度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恍悟,然后缓缓说道:“你早就知道?”
“雅文邑,我不是傻子。”琴酒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他今天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也确实有在私底下调查,但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弄清楚朗姆和神院度究竟隐瞒的是什么,他能够肯定的就只有一点:
这件事是与他有关的。
不然以朗姆和神院度的关系,朗姆怎么可能会绕过他去找神院度帮忙呢?还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避开了所有人,好像生怕有人会发现端倪。
再者……
琴酒看着前方,挡风玻璃映照出神院度模糊的影子,白色的纱布在上面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隐隐的血腥味,什么人能在神院度的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琴酒并不仅仅是感到愤怒和恼火,除此之外,他更多的是感到了一种荒谬和可笑,因为他在那一瞬间想到的就只有自己,可假如这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便再也挥之不去,琴酒并不是会乱下结论的人,他需要找到足以证明的证据,而神院度的反应恰恰佐证了他的猜测,唯一让他意外的是,神院度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选择隐瞒和保留……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说的也是。”神院度轻笑道,“果然在你面前就不该暴露出太多东西。”
“你想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