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外面便是玄铁钉扎出来的新伤,正好好死不活的扎在了旧伤处,皮肉都翻卷了起来。
而且这个旧伤当时处置的不是很好,都已经感染流脓了。
“先清创,然后缝针,得缝好几层!”
“嗯!”玄鹤乖巧的应了一声。
“准备麻沸散,我一会儿要刮脓!”
“嗯!”
“那针穿着三号线,算了就是最左边的那条线给我准备好。”
“嗯!”
“你按着他,我先给他把衣服剪开。”
“嗯!”
一边的长风看着眉心直跳,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不是揍人就是走在揍人的路上。
怎的到了楚大小姐眼面儿前,乖巧的像是一条大狗狗。
罪过,罪过,王爷不是狗,他这想法很危险。
楚北柠每下一道指令,玄鹤竟然很是精确的执行了出来,就像是她最虔诚的信徒,全身心服从。
楚北柠渐渐忘记了身边这个很乖的助手不是大晋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就是个普通的助手,甚至比慕泽还要好用一些。
慕泽有时候嘴太碎,还要问东问西,这个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楚北柠觉得这一台手术的手感不错,神情越发专注在了伤患的身上。
玄鹤抬眸定定看向了身边的女子,船舱里点着的宫灯灯光映照在她娇俏柔美的脸上,虽然她的美是那种张扬浓烈的美,可此时的她脸上竟是生出几分温柔来。
那一瞬间,玄鹤看着救死扶伤的楚北柠,心头升腾起一抹说不出来的感觉,震撼,感动,甚至是崇拜。
这个词儿就这么很突兀的滚进了他的心头,崇拜?想他堂堂梁王竟是有一天会崇拜一个女子,发自内心的崇拜。
站在一边瞧着的长风小心翼翼退到了门口,感觉眼前的场景说不出来的奇妙。
一个手握着手术刀,与阎王爷抢人,救人性命的活菩萨。
一个是攥着霜华剑,给阎王爷送人,死在他刀下的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不,他就是个活阎王。
生与死,救命与杀人,柔和与冷冽,有一天居然也能这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这一幅画儿的意境太美,美到长风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个多余的玩意儿。
终于楚北柠重重吸了口气,拽起了一边的被子盖在了许宗轩的身上,这才累瘫在了椅子上。
玄鹤端了一杯热茶送到了她的面前,潋滟的凤眸中掠过一抹愧疚。
“对不住,辛苦你了,如今到了关键之处,若是这个小子死了,接下来的戏码没有办法唱下去了。”
“没事,以后治病救人这事儿你尽管找我,救谁不是救!不过诊金你过后付一下。”
楚北柠喝了一口茶水大大咧咧笑道。
玄鹤唇角微翘,冲长风打了个手势。
长风忙将银票送到了楚北柠的手边,楚北柠毫不客气的揣进了袖子里,这才抬头看向了玄鹤:“宫里头怎么样?”
今儿许宗轩闹出来的阵仗有些大了,晋武帝估计气死了快,也正因为许宗轩在宫里头跪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此番伤口才恶化到了此种地步。
怕是晋武帝也很讨厌这个让他为难的告状人,关键告得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安王,诚心想让这小子死。
玄鹤缓缓道:“证据确凿,安王翻不了口供,那些证人我都保护了起来,有些证据还是太子那边间接送到我手边的。”
“太子?”楚北柠随后了然,好一个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