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津,依旧无人问津。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依旧没有人问询林逸的画稿,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他就是个神经病。
林逸深吸一口气,起身,到附近的副食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结账的时候,想一想,就又拿了一瓶。
“给你。”林逸走到黄教头身边,把那矿泉水递了过去。
黄教头看也不看一眼。
“这么热的天,你就算不吃饭,也要喝一点水呀,汗流得太多,会虚脱。”林逸又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黄教头依旧不看他一眼。
林逸就说:“你倒下了没关系,可你家里人呢,谁来照顾?”
黄教头二话不说,接过了矿泉水,打开,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一半,剩下的全部浇到了头上。看着脑袋上湿漉漉的黄教头,林逸笑了。
到了五六点钟的时候,热气过去,财神庙的人又多了起来,林逸依旧摆着一张报纸,上面是他一百万的拍卖广告,人们只是凑过头,看看内容,然后嘻嘻的笑,不用说,在笑他是个大傻蛋。
旁边一个卖玉器的小姑娘心眼好,她见林逸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就好心地走过来,告诉他不要再这么做了,大家都在笑话你,还是回去吧。
林逸对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不过却没有收拾摊子。女孩见他不听劝告,就叹口气,心说,他就算不是疯子也是傻瓜,根本听不进去人话。
小姑娘回到了自己的摊位,继续卖自己的玉器,林逸继续为自己的画稿打广告,黄教头继续卖自己那堆破烂货,整个财神庙又开始变得热闹,叫卖声,砍价声,声声不断。
……
第二天,林逸依旧很早就出摊,还是老样子,一张破报纸,上面放一张索要一百万的画稿广告。
很多人见怪不怪,只当他真的是傻瓜。
就在林逸摆摊后十分钟,黄教头也来了,还是昨天那个老地方,摊开帆布,摆满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变身石像,一动不动。
太阳照样升起。
空气照样变热。
林逸买了水,递给他。
黄教头依旧不吭声,喝半瓶,剩下的全淋在头上。
做完这些,两人就很寂寥地看着别人摊位热热闹闹,自己这边冷冷清清。
林逸和黄教头也不说话。
甚至没有丝毫的眼神交流。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林逸不仅给黄教头买了水,还买了一大碗面。
黄教头依旧不吭声,像哑巴一样,先拿起水喝了,然后看了一眼面碗。
鸡蛋捞面,金黄的炒鸡蛋平铺在白色的细面上,香气喷喷。
林逸明显看到黄教头的喉咙动了一下,于是就背着收扭过头不去看他。
身后传来稀里哗啦吃面的声音,等林逸回头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只空碗。
再看黄教头,模样丝毫没变,仿佛从头到尾他就没吃那碗面。
……
第四天---
财神庙的祭祀大典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热闹,不过人流还是很多,顾客还是很吵,当然,林逸和黄教头两人的摊位还是那么冷清,依旧没人光顾。
一整天熬完,又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就算林逸心态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感觉郁闷。
男人一郁闷,就想要喝酒,虽然林逸的酒量很不好,但是这会儿他却真的很想喝一杯。
林逸没有喝闷酒的习惯,所以他准备找个人来陪,董眼镜,王黑子这帮人就算了,倒不是林逸看不起他们,而是这帮人生意太忙,急着卖旧书,哪有心情和他喝什么小酒。至于那个刘三两,几乎每天都在喝,就更不差他这一顿了。
所以林逸准备找一个顺眼点的,和自己一样苦逼的,无疑,他身旁摆地摊的黄教头,就是最好的对象。
看着这个不怎么喜欢说话,喜欢大热天晒太阳的家伙,林逸总有那么点优越感。
人,就是这样,看到比自己惨的人,总是会生出同情心,而这种同情心中又包含有一丝自我宽慰。
林逸走过去,问:“喝酒,去吗?”
黄教头额头汗水涔涔,抬眼,看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逸反问。
“为什么请我喝酒?”黄教头眼神意思很明显,同情我?拉拢我?还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