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了许久之后,朱梓君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七爷,这幅画怕是赝品。”
林逸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看不出这个朱公子还真有几分眼里。”
林逸再看看詹院长,当他听到朱梓君这么说的时候,也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是同意朱梓君的话。
而丁七爷听到他这么一说,虽然眼神里有一丝惊讶,却很有大将风范,不动声色,笑问道:“梓君,怎么会呢?那些教授都说,这幅画的用笔,用墨习惯,作画时的节奏韵律,印章,落款,画风,落笔全都是十足十的张大千,怎么会是赝品?”
“确实,这幅画墨法用得妙,枯湿浓淡兼施并用,尤其是湿笔用得妙,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完美地表现出荷花枝蔓的缭绕与深度。在技巧上,或细笔勾勒,或粗线勾斫,有处运笔酣畅流利,有处又是方拙之笔,笔情恣肆,潇洒奔放。”
说到这里,朱梓君不禁击节赞赏道,“无论是用笔,还是造境,这画都几乎与真迹无异。与张大千齐名的白石老人曾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而这句话也可以用在这幅画上。倘若不是仿者临摹之心太重,笔力略欠厚重,线条也略过光滑的话,我也差一点就要看不出来了。”
朱梓君自顾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通,把丁七爷给听得头晕脑胀,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非常淡定地扭头笑问詹院长,“詹院长,你以为如何?”
詹院长略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这下丁七爷才有些动容了,叹息一声道,“惭愧啊,我虽被称为金陵四大藏家,却还是眼拙,花大钱买了一个赝品,说出去还不被人耻笑---这幅画要它何用,不如一把火烧了倒好。”
不愧是大藏家,虽然打眼,却依旧霸气十足,上千万的东西说烧就烧。
看到丁七爷要一把火烧掉这幅赝品,朱梓君便笑着宽慰道:“七爷,你不用太过着急,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是却也不是一文不值。”
“哦,怎么说?”丁七爷睁大眼睛,问道。
“照我看,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是这么多年来,能够将张大千的画仿得如此地步,几近以假乱真的地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女徒弟---冯碧池。”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大有峰回路转的意思。
朱梓君很是享受作为众人焦点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四周,笑了一下,紧接着又得意地说道,“冯碧池一生最喜欢的画家就是师傅张大千。而她早年的艺术生涯,也是以临摹,仿造为主,其中以恩师张大千的画为最多。冯碧池不但对张大千的画风学得十足十,而且对张大千一生中用了多少枚印章,哪一枚印章用于某年的作品中,其中某一枚印章又在哪一年跌损过,上面有什么样的残缺,都做有详细记载。因此,她摹仿出的假画,在很早的时候,就曾经蒙骗许多收藏家,将她的伪作当作真迹收藏,以致不少鉴定家在她面前也大跌眼镜。何况这幅画本来就是张大千送给她的,日夜揣摩,临摹至此,就更情有可原了。”
听到这里,丁七爷的神情略解,虽然不是一代大师张大千,是他女徒弟的作品,也算不错,“哦,这么说,这幅画乃是出自冯碧池的手笔?”
“应该是这样的。”朱梓君自信地点点头,说道。
周围众人虽然不太懂,怎么这幅画一下子从张大千的作品就变成了他女徒弟的作品,男变女,这“变性”也太快了吧。但是看戏不拆台,既然坏事儿变好事儿,大家伙也就跟着附和,“好啊,好啊!”“不错啊,不错啊!”“真惊险,原来还是一件宝贝。”
……
就在场面稍微缓和的时候,林逸突然听到“哧”的一声轻蔑的笑声,然后我就看到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朝着他这边看来,林逸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声笑声,竟然是黄蓉发出来的。
看起来这丫头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才会故意发出这轻蔑的笑声。
看着吸引了众人目光,貌似还得意洋洋的黄蓉,林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心说:“惨了,丫头,这次我要被你害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