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冲恭王行了个礼,试探着说要退下去,恭王毫不犹豫的就挥了手让他走,末了还交代他让韩止进来。
他出门去,正好碰见拾级而上的、一身青衣形容俊俏却又无端显得阴沉沉的韩止,挪开了目光,若无其事的跟他擦肩而过。
等转过了回廊,出了月洞门,就看见邹言征捧着一摞书信进门,冲他摇了摇头。
邹言征挑了挑眉:“外头还等着信呢,王爷这到底是见啊,还是不见啊?”
“不见。”长史一肚子的火气和一肚子的晦气,摆了摆手:“别去碰这个钉子了,还不如先去跟陈副将说一声,让他快走吧,迟一些,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说什么呢?”邹言征只觉得他是在说笑话,不由笑了一声:“还走不了?哪有那么严重,我去见见王爷。”
长史看着他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声,垂下头只管走自己的路。
反正他也管不了,不如不管。
邹言征没想到长史料事如神,才进门就听见恭王愤怒异常的朝韩止吩咐:“还说什么信使不信使,他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撤兵?!我为什么不撤兵?我就得撤兵,我要是不撤兵,我拿着我的人我的兵去给他做嫁衣?!他想的倒是美!这个真小人!”
邹言征手里的书信都快抱不住了,看一眼韩止,只觉得冷汗涔涔,韩正清固然是真小人,可眼前这个却得了韩正清的真传,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眼前这个人才真的是伪君子呢,小人中的小人。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韩家父子的本事,他算是领略的差不多了,这两个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现在韩止摆明了是想破坏恭王和韩正清的关系,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何况他本来就是韩正清的儿子,他牌面上又是早已经死去的人,他说什么都比韩正清更有可信度谁让韩阳这个家伙吃里爬外背叛了恭王,早就已经替韩正清在恭王心里种下了一点疑心呢?现在这点疑心经过韩止的浇灌,已经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一发不可收拾,已经收不了场了。
恭王冷哼一声,看也没看进来的邹言征,立即吩咐下去:“去,把那个耀武扬威的陈副将给我砍了!韩正清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本王就让他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