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同宋楚宜一起出来,枝头上的梅花随着风扑簌簌的落了一地,他们两人却谁也没看一眼,径直越过了这一片的红云。
“元锦并没半点异常。”宋珏把之前查过的话又同宋楚宜亲自说了一遍:“连张天师和天师夫人也都说元锦是个极老实的孩子。他父亲是张天师的师弟,他是老来子,自幼很是受宠,否则也不会被放在太孙身边了。这样一个人,又从小跟着太孙殿下一同长大,要说他是奸细,似乎有些没有道理。”
这世上很多事都不能用有没有道理来推测,一个内奸,总不会在自己脸上写自己是内奸是奸细。而没有动静,就像之前她想的那样,这个内奸能在上一世到最后都不显山不露水,可见其功力。
宋珏见她垂着头没说话,想了想便道:“要不要我再去审一遍轻罗跟含烟?我也觉得她们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尽不实的......”
“不必审了。”宋楚宜断然摇了摇头:“他们有没有说真话我不在意,放了她们吧。”
这回连宋珏也愣住了,他有些疑惑的抬头去看宋楚宜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周唯昭身边有内奸,而轻罗跟含烟是直接跟内奸有联系过的人,现在说放就放了?
他蹙着眉头很是不解,抬手惯性的想给宋楚宜一个糖炒栗子,最后还是罢手了,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事关周唯昭,宋楚宜绝不会轻易罢手的,她肯定是有了旁的主意。
宋楚宜笑的有些高深莫测,伸手护住自己的额头,一脸警惕的兔子一样看着宋珏:“不许总是弹我的额头,不然......”
虽然这是自己最疼的小妹妹,可是卖关子的时候还是跟从前一样惹得人牙痒痒,宋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不然怎么样?!”
生活已经够累了,他们面前的路也布满了荆棘,若是心态再不放好一些,日子可真就没法儿过了,谁愿意成天提心吊胆没个安稳的过日子啊?是个人都扛不住。
“不然就治你的罪,大不敬的罪。”宋楚宜见宋珏没好气的瞪了自己一眼,也忍不住笑了,然后才看着宋珏道:“放长线钓大鱼吧。她们如果跟我说的都是假话,打死她们她们说的也都是假话。相反,如果她们真的还是不甘心跟我说真话,就说明心里还是对我有怨恨,还是巴不得我倒霉,那么,她们一定还会有动作的。”
宋珏明白过来了,负手站住了脚朝宋楚宜看过来:“你的意思是,做一场戏吗?”
让她们以为自己是真的已经获得了自由,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好像有些难了。
毕竟轻罗跟含烟也不是傻子,长宁伯府戒备森严,哪里是说逃走就能逃走的?
宋楚宜跟宋珏相处多年,知道宋珏此刻在想什么,不等他开口,就道:“那就不要叫她们自己逃,派人去救她们。叫她们顺理成章的逃吧。”
又一阵风吹过,宋珏身上的披风被吹的猎猎作响,他想了想,点头应了。
是夜,太孙妃宋楚宜未出阁时的居所失火,惊动了五城兵马司和左右邻舍,隔壁的林大人几次三番的派人来打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宋家上上下下忙作一团,到处都是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