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濡终于老脸一白跪倒在地,拱拱手看向建章帝:老臣不知圣上是何意,请圣上明示。
建章帝的声音里透出些懒散,说出来的话含有雷霆万钧:从前尚不觉得,后来听了些不经之谈,原本想一笑置之。可有时候细想想,又似乎的确是个这道理。西北有绍庭镇着,朝中管着工部事还领着尚宝司少卿职位的是应书,而宋老你,又是我朝唯一一个以吏部尚书尚书身份入阁的阁老
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也大约猜到迟早有这场敲打,可宋程濡的脸色还是愈发的白,额际隐隐已经有冷汗渗出。
建章帝的话却还在继续:宫里贵妃有个九皇子,唯昭未来的妻子又是你的亲孙女儿这么算一算,宋老,你的福分委实不浅啊。
宋程濡的头已经应声磕到了地上,他深深的磕一个头,又深吸一口气看向建章帝:圣上这么说,老臣无立足之地
他跪在地上,面色泛白中带着些因激愤而起的潮红:老臣是圣上的臣子,眼里心里自然只认圣上一人,至于其他什么富贵不富贵的,老臣不知道。
建章帝不置可否,瞧他一眼,笑着把棋子搁回了原处:只望宋老当真心口如一。
宋程濡自然义正言辞的应是,又朝建章帝请辞:老臣年老昏聩,不堪此重任,请圣上另择贤明。
宋老才刚说过只知忠君二字,好好的怎么又提致仕的事建章帝目光聚集在棋盘上,喜怒莫测: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愿意做朕的臣子。
宋程濡就知道建章帝果然是真的同宋楚宜猜测的那般,对于儿子们无休止的争斗觉得厌烦到了极点也忌讳到了极点。
越是此时,自然自己越不能乱,宋程濡坦坦荡荡的直视前方,趴伏在地表明忠心:老臣是圣上的臣子,自然忠心圣上。如今京城流言颇多,老臣虽然问心无愧,可
既问心无愧,又说什么辞官不辞官的话建章帝面上瞧不出喜怒,声音倒是一如既往:老宋,你就是小心太过了。他笑了一声,见宋程濡跪得直挺挺的,说一声起来罢,又笑:可有这份小心,总比没这份小心的好,但愿你永远有这份小心。
之前叫宋老,现在改叫老宋,宋程濡一听这称呼先就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既然没准他的辞,这一关总算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