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饿狼
清风先生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几个松子来剥壳,呵了一声把果肉扔进嘴里:都说这两兄弟面和心不合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小说最起码有一点他们还是挺像的,这不都把你们算计进去了,想让你们死,还想用你们的死来打击对方吗
周唯昭没有说话,如果太子受伤遇刺是自导自演,那就说明他是想把宋楚宜在清虚观的遭遇和他自己的遇刺都栽赃到恭王身上,思及此,他心念一动,转头看着宋楚宜:那个活口,你是不是还没审过
清风先生就插话:当然还没审了,那些人摆明了是死士,一个个都不要命的,今天要不是早有准备,带的人手都是排得上号的有功夫傍身的,我们恐怕全都要死在那里。太子殿下这回可真是下了本钱,豢养死士在本朝可是大罪,饶是端王沾上,不也死了吗要是真确定了是太子养的,他也别想讨得了好豢养死士,你这是想扰乱朝纲啊,还是想欲行不轨这可全凭着别人的一张嘴说清风先生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停住了,思索了片刻才道:既然都知道了是死士,肯定知道审不出来啊,那帮人没被我们这边杀的不也全部自尽了吗原先是想着回去交给皇后任由皇后定夺的,现在看来,带回去,这人吐出来的未必是太子殿下啊。怪不得马三不见了。
怪不得马三不见了宋楚宜几乎跟他同时想到这点,豁然抬了头恐怕不管是太子还是恭王,此刻都要马三手里的那个人太子是要把他弄回去想办法弄到皇后跟前,叫人承认主谋杀害宋楚宜乃至刺杀太子的是恭王,而恭王自然不必说,是要想方设法的要那人吐露自己是太子豢养的死士这两个人真是肆无忌惮的没把别人的性命当命,宋楚宜忍不住被气笑了曾经她以为恭王殿下是个苦命人,是个被太子殿下的偏执多疑和卢皇后的无原则偏袒而失去了青梅竹马爱人的可怜人,可现在看来,从前恭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现在的恭王却无论如何也能配得上野心家三个字,或许是经年的失望累积,或许是这些年时光早已把他打磨成了一个政治家野心家,总之,这个人已经同太子的威胁没什么两样了。
马三机灵。宋楚宜轻飘飘的笑了笑,笑意却并没到眼底:他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最知道怎么护住自己的性命了,何况他身边还有长贵他们在,青卓又赶过去了。我们先护住我们自己吧。
不管是太子还是恭王,如今都把她们当作博弈的棋子,当作对付对方的砝码,今天要他们命的,不止是一个人,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一地藩王,不管是他们哪个动了念头,都已经叫人害怕了,何况这回还是两个。
周唯昭喉咙紧了紧,他想过宋楚宜嫁给自己以后或许要遇见很多麻烦,可是这第一个这样大的麻烦就来自于他的亲生父亲,这一点实在叫他难堪又愤怒。
风渐渐大起来,周围的树木都被吹的往一边倒,京郊的梧桐和杨树都生的高大,风一吹树上的叶子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不一时清风先生周围都已经堆成了厚厚一叠。
宋琰皱着眉头很是担心:之前城门守将说要进去请示锦衣卫都督,现在看来,咱们进城了也未必是好事。他看了宋楚宜一眼: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天恰好又是祖母跟大伯母进宫瞧贵妃娘娘的日子若真是太子拿这件事做文章,很可能还要牵连到她们
是啊,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真要是太子的计谋定的如此巧妙,很可能就是杀宋楚宜不成就立即转头污蔑宋家崔家勾结恭王行刺,他们要是此时进城,恐怕立即就要被抓起来送进诏狱,连周唯昭都有可能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吧
宋楚宜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松开:家里有祖父跟大哥在,料想不至于如此。祖母跟大伯母虽然进宫了,可是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有分寸的人,太子想在宫里说行刺是她们所为,可没那么容易每逢初一十五,后宫妃嫔都是可以召家人进宫相见的,又不止咱们一家,他要是非得认定是我们家,也显得太刻意了。
你们家里有你祖父大哥坐镇,出不了大事。清风先生也应和宋楚宜的话:现在关键在于你们身上,你们现在要是死了,马三那边的人又被劫走了,那就真是死无对证,全凭别人一张嘴怎么说了。到那时候,你们家才真正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呢,现在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这进城又进不得,这里呆着又不安全,该怎么办吧。
风吹的大,他在地上坐的又有些久,猛地打了个哈欠,搓了搓鼻子不经意的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就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惊又怒的问了一声:你们听说过屠夫和狼的故事吗
他的话问的奇怪,宋楚宜目光里透出些惊讶,见他目光紧紧盯着一处,就顺着他的目光瞧向不远处,忍不住也立即倒退了两步不远处有许多莹莹绿光,在黑暗里就跟一个一个的星星,可这毕竟不是星星,也半点叫人欣喜不起来这是狼的眼睛。
周唯昭已经迅疾的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向后带,目光落在隐在林间的那些亮的如同灯盏一样的绿光上,已经察觉到了不好京郊有个小型围场,多有勋贵和富户在此地行猎,因为围猎都有时节,因此春秋二季是禁止猎户打猎的,每每到此时野兽出没伤人的事就频发,可是这么多狼同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