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这样豁达,倒是叫宋老太太意外之于又觉得感动不已,抓着崔夫人和余氏的手,抿了唇叹了一声气:“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管怎么样,听了荣成公主的话,镇南王府还能有这个态度实在是难得了。这样的人家,嫁过去了小宜也不会吃亏”
崔夫人也是同样的意思,叶景川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沈鸯写信回来也说叶景川年在福建的时候跟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既服管教又听得进去旁人的劝诫,事必躬亲待人和善,日后绝对不是个池中物。这样年纪轻轻却不靠着祖荫混吃等死的少年郎,又对宋楚宜上心,家里人又都是好相处的,门当户对的,怎么也挑不出不合适的地方来。
虽然镇南王府肯定也是想着不能叫宋家真的跟元慧打算的那样跟太孙彻底疏远的意思,可到底此情此景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极难得的。
想到这里,崔夫人也跟着点头,想了想就道:“咱们先问问小宜的意思,看看她是怎么想的。若是小宜喜欢干脆就趁去晋中之前定下来,也叫老夫人她开心开心。”
余氏却并没搭话,崔应书跟崔夫人都对宋楚宜关心则乱,总喜欢替她做好决定。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下来,她却发现宋楚宜根本不是那种喜欢别人替她做决定的人。最重要的是,这小丫头根本就没这个风花雪月的心思,旁人家的小姑娘去参加花会,就算碍于脸面和矜持,可听见打趣的时候那脸上的羞态是遮不住的,只有宋楚宜,从头到尾连一点波澜都不起。
崔绍庭说得对,这小丫头太厉害,看事情也看的太明白,要真是想要找个过一辈子的人,得找一个压得住她的。可叶二少爷人好是好,想压住宋楚宜,却着实是太难了。
她听见宋老太太和崔夫人叫人去向明姿那里把宋楚宜叫回来,就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叶家来送礼的却不止桑嬷嬷一个,叶景川立在宋珏和宋玘宋琰跟前,不知道为何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出汗,手里抱着一个通体漆黑描金漆牡丹花样的八宝箱一动都不敢动。
宋珏坐在中间,一左一右立着宋玘跟宋琰,就好像立着两尊门神,摸了摸下巴看着叶景川问他:“送东西?送东西怎么不叫县主送,你一个爷们胡乱送人东西,严重些可就叫做私相授受,要是旁人拿这个当把柄又往我们家小六儿头上泼脏水,算你的还是算我们的?”
叶景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父亲跟大哥,还有宋家的这尊杀神-----宋珏在羽林卫算是炼出来了,自从羽林卫大清洗过后,宋珏就扶摇直上,隐隐有要升任副指挥使的迹象,他向来喜欢那些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因此对考上了武状元的宋珏很是尊敬,再加上他是自己心上人的大哥,这份敬畏自然又添了一层,此刻听宋珏这么说了,就不敢跟在宋玘跟前那样软硬兼施耍无赖,忙伸出空余的左手摆了摆:“原本母妃是要自己派人送的,是我我自己揽下了这桩差事”
他听说元慧那个秃驴又把宋楚宜的命格拿出来说事后恨不得把皇觉寺都给砸了,可惜元慧那个秃驴躲得快,说是闭关了,他只好怀揣着一肚子的闷气回家。谁知峰回路转,听见父王跟大哥商量,说是叫他求娶宋楚宜,替太孙和宋家脱困,他高兴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飘在了云面上。又听母亲说过几天办堂会专程请宋家的人听戏,还特意给宋六小姐准备了一身衣裳和一些首饰,就更是开心,自告奋勇的抱着东西撒丫子就跟着桑嬷嬷来了伯府。
谁知道就被这三兄弟拦下了
宋珏是过来认,哪里看不出眼前这个傻小子的心意?正要说话,就听见玉兰来说是宋老太太那里听说有客人来了,叫他们领进去。
虽然已经小时候叶景川也常常因为通家之好的原因进出长宁伯府的内宅,可自从年纪渐长之后就甚少了,除了偶尔跟着镇南王妃的时候能进去跟宋老太太问个安,向来他来都是在外院由他们兄弟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