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吐血而倒,逄纪大惊,急忙上前扶住。袁绍见状,也是猛然省悟,暗暗后悔。
只是他后悔归后悔,这面上却怎么也下不来,只忿忿的怒哼一声,转身往后而去。
郭图满面冷笑,不屑的看了委顿在地的审配一眼,连忙跟了过去。逄纪满面忿然,望着二人背影,心中不由一片冰凉。
良久,终是长叹一声,将半是昏迷的审配搀起,这边招来两个兵卒一起扶着,两人脚步蹒跚的出了中军大帐,寒风料峭中,远去的背影显得更是萧瑟无比。
当晚,审配在帐中清醒过来,想及袁绍字字诛心之语,不由的泪流满面。他一生忠于袁氏,全心所谋,从未曾有过半分私心。今日却被袁绍斥为卖主求荣之辈,思来想去,那份悲郁更重。待到第二日凌晨,昏昏沉沉间,又再吐血斗升,不过盏茶功夫,便就此含恨而去。
消息传出,逄纪大哭来祭,抚尸痛哭,袁军众将皆来祭拜,各自黯然,私下里,有听闻此事者,也是议论纷纷,军心摇动。
袁绍闻听,又是惊惶又是羞愧,慌忙传令厚葬审配,并善待其子家人,军中方安。
逄纪冷眼旁观,心灰意冷,遂托病以告袁绍,请求回府休养。袁绍也羞见其人,当即准了。是夜,逄纪略作收拾,半刻未停,便直接回了南皮,关门闭府,诸事不问。袁军至此,谋略之士,除了一个郭图,再无旁人。
早有细作将事情报到乐安,戏志才接报,默然半响,眼中幽光闪烁,唤来几人,细细叮嘱一番,将人派了出去。
次日,青徐大营暨乐安城头,皆高悬免战,闭门不出,不复前些时日与袁军那般,往来交战。袁绍暗暗疑虑,不明所以。
数日后,忽有家人袁涣自南皮而来,见到袁绍,满面疑虑之色,将闲杂人等尽数撵了下去,这才低声说了起来。
原来,南皮城中近来有谣言四起,不但将昔日田丰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更是说审配也是被袁绍逼死云云。由此,又延伸到之前,大将高
览投降青徐之事,种种说法,矛头直指袁绍,整个南皮人心惶惶,袁家之人闻听后,不敢怠慢,这才连夜使人来报袁绍。
袁绍听袁涣说完,不由的手足冰凉,险险没气的背过气去。在大帐中,一连摔了三四个杯盏,背着手来回踱步不止。
袁涣皱眉道:“主公,这传言来的蹊跷,家中虽然派出多人访查,却并无所获。更有甚者,听闻还有人…….呃,有人……..”说到这儿,言语不由迟疑起来。
袁绍怒道:“有人如何?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都给我说出来!”
袁涣吓得激灵灵打个冷颤,咬咬牙,只得低声道:“还有人传言,说是…..说是我袁家不义,自毁长城,这样下去,早晚将被人所灭。又道是今番悍然攻击青州,乃是图谋造反,想要劫持少帝,好与雒阳分庭抗礼,争权夺利。所行所为,与昔日董卓一般心思,皆大逆不道也。由此,与其坐等被人所灭,不如…..呃….咳咳,不如,嗯,不如早早绑了咱们,投了青州为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