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星眸迷离,面颊潮红,至今仍仰卧榻上的珈蓝,刘璋不由的又是无语又是无奈,间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在房中慢慢饮了一盏茶,一边将被珈蓝勾起的心火平息下去,一边将细节再次在心中捋顺一遍,随即取过一方绢帕,提笔写了几行字揣到袖中,这才晃晃悠悠出了房门,便就慢悠悠的吃喝起来。
一手扶桌的手中,大袖遮盖,已是暗暗将那方绢帕塞入桌面下的暗缝中。酒足饭饱之后,也不再往外去闲逛,施施然自回房安歇。
外面饭桌处,这会儿已然坐了一个汉子,浑不在意间,也是以大袖遮挡,掌中一探,面上微露喜色,随即隐去。招呼着吃点东西,起身急急而去。
这馆驿兼营酒食,这般情景实在平常,谁也没去注意。离着馆驿一街之隔的一处客栈内,汉子匆匆而入,到了二楼上一处房间,按着奇怪的韵律,轻轻弹叩几下。
门开处,一个矮胖如富家翁般的人当门而立,口中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眼神中却闪着警惕的寒光,一闪而逝。两人寒暄两句,随即让了那人进门。
房中靠窗处,一人凝身背立,气势如山。矮胖之人与刚进房那人,此时都面上都是一副恭敬之色,对望一眼,上前见礼道:“头领,主人有信了。”
背立之人闻言霍然转身,鹰隼般的双眸中,瞬间射出锐利的光芒。烛光辉映之下,坚毅的面庞显现,若是有熟悉刘璋身边体系的人当面,
必然能认出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刘璋的亲卫统领——拔都。
伸手接过那方叠成小块的白绢,抖开就着烛火看了看,拔都面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隐去,顺手将白绢就着烛火点燃。
“去吧,后天,北行五十里处。”拔都沉声安排道。后进那人躬身应了,转身而去。
待他走后,拔都这才又看向矮胖之人,目光微凝,轻声道:“那边什么动静?”
矮胖之人微微躬身,微笑道:“盯的紧,一直有三拨桩子轮流看着。”
拔都点点头,嘿然道:“好,就怕他们盯得不紧。不然,这出戏可是难演的紧呢。”说罢,想了想,又转头道:“林部联系先生那边耽误不了吧?”
矮胖汉子微微一笑,颔首道:“将军放心,绝不会误事。”
拔都面上一松,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再次走到窗前,凝目望向一条街外的馆驿,这里,却正好能看到刘璋所住的那个房间。
一切,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欲取先弃,推波助澜,打草惊蛇,瞒天过海。贾文和计计连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端的是算无遗策,拔都想着所有步骤,不由的暗暗称赞。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