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这阵子简直有些心力交疲了。
不但是心力上的,便是体力上,也感到实在有些撑不住的感觉了。他自负名士,曾以通晓经义而闻名,先后被拜为郎中、县长,后举孝廉。
待到陶谦到徐州后,被陶谦亲举为茂才,委以治中从事一职,大小事务,俱皆与其商议而后定。
说起来,王朗还是很感激陶谦的,这也是为什么在陶谦死后,他仍然这么积极的奔走,去实现陶谦的遗言。
但是,从内心来说,王朗其实并不太认可陶谦的一些政治主张。尤其是在对待汉室的问题上。
在他认为,汉室的正统与否,便在于汉帝。谁能掌握汉帝,那就代表正统。所以,在陶谦对待曹操的问题上,他一直保持沉默。
而当终于因为这个问题,导致了徐州的一系列变故,使得陶谦丧了性命,他本以为此时当由中央收回政权,由汉帝重新委任太守时,陶谦却临死玩了那么一手。
王朗愕然之际,心中又是叹息又是无奈。只不过,不管如何,他倒是始终记得陶谦对自己的恩情。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往青州跑,先是派人跑,而后是自己跑,为的就是请那位皇叔刘璋尽早过来就任,也好交卸当日陶谦留给自己的遗命。
可这个皇叔,却总是百般推脱。虽然明面上答应了接掌徐州,但这迟迟不至,岂不等若虚谈?
徐州如今百废待兴,原本一个户籍百万的大州,现在民不存十万,到处都是荒地草野,便是商业也只在一些大城里艰难存活着。至于手艺人,已然几乎不见,据说早些时候,
就都往青州去了,也不知那边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过,这些王朗不关心。士农工商,工商为末,少些便少些,一个州郡,若是少些工商,多些士子农人,才是立本之道。就像青州的北海那样,以孔府为半城,往来皆读书之人,那才是泱泱华夏的盛世之景。
但是,最近听说,淮南袁术那边奉了圣旨,要讨伐扬州的刘繇。徐州临近其地,更不知会不会被牵连进去。这上次经了那两番兵祸后,民众闻听兵祸便惊。如今,这风声传出,更是又跑了不知多少。
偏偏那位刘皇叔迟迟不肯过来,也不发个安民告示。当日陶使君还道若保徐州,必非此人不可。如今看来,真真是大错特错了。此次自己这便算最后一回来请了,他刘皇叔来与不来,往后自己也不管了。
这次之后,便辞了这破官儿,往京中走走,总胜过在这儿受夹板罪。自己已然尽力了,也算对的起陶使君当日之情,那刘璋就是不肯来,可不是自己不出力。
他心中想着,已是暗暗打定主意。只是沿途见到许多徐州百姓,拖儿带女的,在寒风中往青州迁移,心中仍是忍不住的恻然。
像王朗这样的心态,徐州官场上已是不乏其人,就在这天王朗再次没能请动刘璋,毅然辞官而去的时候,徐州也有多人同时辞去。整个徐州之地,渐渐人烟愈少,几成空地。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民众少了,官儿少了,但却成为了盗匪的天堂。虽然寒冬腊月的,但徐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