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犍为一行,本不过是为了甘宁这员大将。因为按照原本历史进程,甘宁本是蜀中之将,但是受人蛊惑,兴兵作乱,最终导致一路向南,最终入了孙家阵营。
如今,虽说孙家尚未成为独立的诸侯,还只是袁术手下一将。但刘璋不知此事便罢了,但既然知道,而且也有能力解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事情那么发展下去,那是绝对不符合刘衙内性子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趟犍为的挖掘大将之行,竟然牵连出内外之敌的连番隐手。等到从甘宁口中听到了赵韪这个人名时,刘璋真的感到有些棘手了。
“文和,通知下去,立刻给我安排人看死这个人。小心些,他不动我不动,此刻,蜀中新定,百废待兴,本地势力还未完全安抚,再要引起相随而来文武的恐慌,大事去矣。”
刘璋微微蹙眉,沉吟半响,只得叹口气,让贾诩安排下去。对于这个赵韪,此刻绝对不能动,只能先提前预为之所了。
贾诩应了。刘璋这才转头看向一直还在沉默的法正。对于这两个日后的谋主,刘璋绝不吝于培养,一点一点的提前开发他们的潜力。
方才通过那封信,张松能看出后面刘表的影子,并且指出刘表的野望,就已经让刘璋很是欣慰了,毕竟,以张松眼下的年龄和位置,看到这一步,全靠他自己的聪明天赋,这就是潜力。
“嗯,刘表这人,很厉害啊。”法正留意到刘璋看着他,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刘璋哦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法正整理了下思路,这才说道:“荆州地处四战之地,刘表初来,在自身还未站稳的前提下,便已然将手伸到益州来。虽说有失了自明妄大之心,但何尝不是其目光独到之处?”
他这番话一说,刘璋与贾诩都
是一怔,贾诩也没想到这个半大孩子,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解。心下留了意,便捻须问道:“孝直说他目光独到,又指的什么?”
法正心中微微紧张,他知道眼前这个有些阴鹜的老人,实则具有大智慧。忽然听他问话,心中自然又是期盼又是紧张。
“嗯,回先生话,学生是这么想的。如今北方战乱不休,各地诸侯势力交错,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轩轾。但以眼下而言,荆州也好,还是益州也好,一旦牵扯进去,除了将局势变得更加混乱外,实在并无过多益处。以现在看来,最好莫过于让他们尽量相斗,待到局势变的简单,虽然坐大了其中一家或两家,但必然也是个强弩之末的态势。如此,趁此时机,这两地身处局外,却正好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等天下一朝有变,则可兵出河洛,或跨江而进樊城,以南方久蓄之精锐,而战北方百疲之卒,以修养多年之富裕国力,而对北方千疮百孔之残破,岂非势如劈竹焉?刘表不去参与北方之战,也不主动攻击咱们,却只派人借势,妄图挑动咱们内耗,正是折冲樽俎之计,其中眼光、时机、手段,都是极高明的,所以,我才觉得他,嗯,很厉害,要提前防备他才好。”
法正初时说的还有些结巴,但到了后来,已是越说越顺,条理分明,丝丝入扣。
刘璋和贾诩听的都是暗暗点头不已,相互对望一眼,贾诩难得一笑,拱手道:“恭喜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