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只觉的胸间一股气都要爆了开来。对方这种手段,简直就是下三滥!无耻无赖到了极点!真真的是癞蛤蟆跳人脚背上,不咬人格痒人啊!
“传令!给我追!若能斩得这帮贼子的头颅,本帅重重奖赏!”波才胸间起伏如涛,咆哮着怒叫道。
他不惧正面迎敌,也不怕阴谋诡计,但如眼下这种鬼祟的无赖手段,却是太让人憋气了。
这便如同一个巨人面对着一个三岁孩童,强弱悬殊根本没可比性,但却被三岁孩童唾了一脸口水。那种无奈又尴尬的憋屈,真能把人郁闷死的。
那个刘璋若真是三岁孩童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一路顺风顺水,好歹也是一个候爷,一个有字号的将军,却总搞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波才只觉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翻身下马,满肚子愤懑的走回大帐,一连摔了两只陶碗,这才忿忿坐下。就那点儿人马,如何值得自己亲自下手?随意派出两三路人马,就能撵兔子一样,将其赶走。
但这种挥大锤砸蚂蚁的举动,本身就毫无意义,就算真个砸死了那厮,也没什么可值得开心的。更何况,波才自己也知道,那厮既然惫懒到闻风就跑,自己派出去的追军,多半是无功而返。这种郁闷,实在是太让人纠结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帐中闷闷的坐了不多会儿,
波才长长吐出口气,挥手令众军各归营帐,加派巡哨巡视。将斥候放出大营五里之外,不得大意。
传令兵躬身领命,转身出去。如此一来,果然再没了骚扰。只是,白天累了一天,这大半夜的又被如此整蛊了一番,再想休息却是不可能了。众黄巾被这么一折腾,也都心中惊惧,一夜过后,不但没得了休整,反而更行疲惫。
翌日,七里坪上汉军经了一晚的休整,再次漫过坪上,又来讨战,波才郁闷欲死。当即传令,命一部游骑往北边巡视警戒。剩下人马,除中军所部外,全数压上,必要于半日内溃败正面之敌。不然,再这么迁延下去,便是被那无赖小厮骚扰也累死了。
皇甫嵩和朱儁在昨晚黄巾这边被袭时也得到传报,两人起身远远察看,却见那边乱了一通后就渐渐又在沉寂下来,不由的都是感觉古怪。
刘璋所设的整体战略中,只大体交代了双方该做什么,对于不涉及到他二人的部分,却是语焉不详。两人估摸昨晚之事,必然是刘璋所为,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只得闷在心里,仍然按计而行,做好自己这边的事儿。
说起来,两人其实都有些小郁闷。明明自己二人才是平叛指挥,是整个平乱的中心所在。但如今这情形,却等若变成了附属,刘璋隐身在后,竟尔成为了实际上的指挥者。
偏偏这种情形又没法言说,整个战役的推动和变化关键,全在刘璋所部下控制,两人头上被朝廷的紧箍咒念的急迫,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这心中郁闷,可想而知了。
只是当今日一开战后,两人就都不由的同时面色凝重起来。眼见对面黄巾铺天盖地而来,动用的兵力,与昨天简直天差地别,心中骇然之际,登时便明白过来。这情形,估计跟昨晚那边的混乱大有关系。波才这是被彻底激怒了,欲要一战而定了。
决战,来的竟是如此之快。两人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忧虑,当即也下令全军迎上,拼死挡住。七里坪下,巨大的绞肉机全力开动起来。
便在这边战事达至白热化的同时,南边的襄城,终于也迎来了战事。
略显阴沉的天际下,赵云、太史慈、张合三人各带本部,与孙坚军分占襄城两侧。
襄城虽然名里带个城字,其实乃是个县名儿。自身虽也是个城,但城墙皆为堆土而成,低矮不说,所谓城头也只能勉强站一排人,根本不具备做为抵挡的凭借。
城内总人口不过一万,南阳黄巾败下来的七万多人,只能在城外一侧搭建简易营房扎住。便是波才派来的韩忠所部五千人,也是驻扎在城外。
此刻,眼见汉军到来,韩忠只得排开阵势相迎。七万新败之军,虽然士气军心尽丧,但此刻却也顾不得了,尽数被他安排到最前,期望着好歹能挡上一挡。
旗门下,孙坚身边四员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团团围住,两千丹阳兵排成一个方阵,刀枪明亮,人数不多,却极是严整。
昨夜张合赶到,赵云便将双方引见过,定下今日进击。张合此番前来,本部人马几乎没有,只有五百骁刀手。余下三千,却全部是随军掾曹使闵纯的辎重兵。
令的双方都感到好奇的,是闵纯所部推来的一千辆黑色小车。皆用油布覆盖,搞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对于这点兵力,究竟能不能撼动对面七万多人马,众人都是心中没底。张合和闵纯二人却是笑而不答,只陈宫在看过那小车后,满面震骇之色,随即便也笃定下来。
“主公,莫非那刘破虏真有翻江倒海之能?便这三千步卒,一千小车,就能破了对方七万人马?以某所见,我等还当早做打算才好。不可一味相信他们。”瞅着对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巾大阵,程普忍不住向孙坚建议道。
旁边三人尽皆点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对面虽是七万败军,但人数悬殊相差太大了。真要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便算众人以一当十,便累也会累死。哪还提什么驱赶对方败军,前去撼动波才本阵一说?
孙坚心中也是有些没底,目光在赵云和张合面上一扫,轻轻摇头,低声道:“且休多言,真要不行,届时你我相机而动就是。”众人对望一眼,默默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