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皱了皱眉头,问道:“更好的地方?你指的是哪里?要知除此之外,怕也就是凉州了。但凉州那边,如今也是战乱不定,耿鄙韩遂为乱,更有羌、氐外族为祸,又怎比的上交州?”
刘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心中对自家老头的眼光,简直鄙视到了极点。
去什么毛的凉州啊?那里咱以后当然会去搞下来,包括现在这个交州,但那不是以后嘛,这会儿却是打死也不能往那些地儿去。不为别的,就一个原因,太穷!
“益州!父亲,您应当请调益州!”刘璋也不顾及礼数了,在厅中来回转悠着,大声的向刘焉说道。
“益州沃野千里,物埠民丰。地连剑阁崤函之险,南通荆襄富裕之地。实为易守难攻之所!只要在那里好好经营几年,必成天府之国,正是咱们立足求存之地。”刘璋直直的看着老爹刘焉,很肯定的确定道。
听着刘璋所言,刘焉面上露出古怪之色。定定的看着他,半响一言不发。
刘璋本以为自己一口喊出益州,再加上这么一番分析,老爹怎么也得拍案叫好,大大的褒赞自己一番。哪知老头儿压根不接腔,却只顾盯着自己看。
被刘焉看的心中着实有些发毛了,勉力咽了口唾沫,刚想出言探问一番,却见刘焉轻轻的摇头。
“当真是异想天开!这话儿今日便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在外稍露半句,否则,必是一番大祸!尔当谨记!”刘焉满面沉凝,缓缓的说道。
刘璋一呆,完全搞不明白这怎么就成了大祸了。话说自己这可是有先知先觉,只不过将未来之事提前说出来罢了。
看着刘璋一脸的迷茫,刘焉轻轻一叹,摇头道:“益州险塞,乃我大汉十三州郡中的上州,高祖更是因之而成大业。当今天子虽暗昧,但对皇权向来极为重视。你可曾见有任何宗室藩王,在益州就藩的?”
刘璋听的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刘焉没理会他,顿了一顿,又自接着道:“益州一地,不惟形格势禁,对我大汉皇室,更是有着莫大的意义。其地,向来由天子亲派外臣巡视。如今的刺史郄检,更是陛下龙潜时的亲信。为父若是明言求牧此地,岂不是自掘坟墓?如今天下虽有动荡,但大势晦暗难明,汝当谨言慎行,切莫自作聪明,否则,一旦祸至,悔之晚矣。”说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自顾端起案几上茶盏轻啜着。
刘璋听的心中怦怦直跳。自家老头这番话不但是给他解说益州不能去的原因,更是隐隐似明了他的心思,隐晦的提醒他大势未明,不要轻举妄动呢。
小心翼翼的偷眼觑着刘焉,刘璋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自家这位老爷子可真不是盖得,都老的成精了。
他本以为自己掩藏的够深了,哪知不过提个请调益州,便被老头儿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关窍。如刘焉这样的人物,现今大汉朝中可不知有多少,便说是车载斗量怕也并不为过。以后自己说话行事,可要加倍的小心才是。
刘璋暗暗告诫自己,将先前一番轻视之心收起,蹙眉苦苦思索。历史上明明是自家老爹去了西川,如今怎么说来竟是完全不可能之事呢?
看来这里面怕是有许多变化,是自己未能了解的。唉,当年上学时,他怎么就不好好读书,搞得现在这么迷糊呢?
某同学破天荒的,为当年的荒度时光而深深自责着。只不过这种自怨自艾最多持续了三秒钟,便被某同学随即将之抛诸脑后。
管他那么多呢,来了大汉这么久,虽然好多事儿都发生了变化,但总体大势却是从未偏离。历史,以其巨大的惯性,执拗的按照原定轨迹而动,所差的,只是时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而已。大不了自己多折腾一阵,实在不行,提前启动那步暗棋,也不见得就成不了事!
刘章心中盘算已定,遂不再多言。自家老头究竟调往何处之事,便由老头自己决定好了。以自家老头的狡猾,怎么也吃不了亏,拿下一地是一地儿,反正都是白赚的。
当下父子二人又再就琐事计议一番,各自归房休息。其中涉及到刘璋与吴苋的婚事,看来只能明年往京师中走一遭完成了。
毕竟,刘璋做为当朝太常的儿子,自己更是一方诸侯的身份,成人礼可不能太将就了。到时候,在京师之地举办,更符合刘家的利益。
刘焉当日与刘璋商议完了,便在数日后启程返回京师。这次分别,因刘璋已然有了府邸封地,熏儿与安琪儿便都留了下来。
只是母亲柳氏刚刚经历三子之死,如今却又要与幼子分离,神伤之下,情况更是堪忧。刘璋也只得在老爹临走之前,尽量抽时间多陪了母亲几日,尽些孝心。
送走父母后,刘璋安心坐镇大营,催促士卒操练,为了南下参战做准备。
对于涿郡太守一职,刘璋尚未搞清楚状况,又临近出兵,便拖延着没去赴任,自也没人来指责他什么。只是这事儿一日没搞明白,心头始终不实落,却让刘璋极是不爽。
直到半月后,朝廷忽然传喻天下,改刺史为州牧,并颁布了几个人事任命,刘璋看到其中几个名字,猛然省悟过来,想起了汉末一件极隐秘的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