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守城之责的袁兵奇怪的看着他们主帅的身影,嗯,咋怎么有一股子冷瘆瘆的凄凉呢?
袁胤直勾勾的瞪着已然不见了兵马踪影的大道尽头,半响,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泪水潸然而下。
终于送走了!终于送走了那瘟神!这一天来的经历一幕幕闪过眼前,如同发了一场噩梦。
在刘璋无数句“唉,公继有所不知”,和无数句“我仓促起兵”后,以袁胤两千军卒,失去了他们的战马,失去了他们的弓弩,失去了他们的羽箭,失去了他们无数的战备物资后,袁胤终于从刘璋手中接过了南皮城。
而斩获丰富的刘璋,甚至又要求袁胤单独具名,也给朝廷发了一份叙述此次连夺三城的战报,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南皮。
临走时,那份依依不舍,几次含泪回身长揖的举动,让袁兵们感动不已。
刘将军和咱们袁先生情谊何等之厚啊,这情形,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啊。看看,咱们袁先生竟也是满目含泪的,眼圈儿红的,都快跟兔子一样了,唉,太感人了!
袁兵们又怎会知道,刘将军依依不舍的是,这么一个冤大头,下回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敲上一般呢?
而袁先生眼眶红的,更非什么感动不舍,实在是被欺负的狠了,血贯瞳仁了…….
“先生,先生………….”
身后传来军曹司带着惊惶的语气忽然传入了耳中,袁胤恨恨的捶了下冰冷的城垛,回身冷然看着,怒道:“何事这般惊慌?天塌了吗?”
军曹司看着袁胤一双血红的眼睛,激灵灵打个冷颤,呐呐的躬身禀道:“回…….回先生话,天没塌,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说!”袁胤怒了!今天撞邪了吗?怎么连带着这些混蛋都不省心了。
“是。方才咱们去检视南皮军司,发现军司是空的。而且,而且,粮仓中,也只有最前一座中有半仓存粮,其他的,嗯,也都是空的…….”
噗通!
袁胤听完,仰天而倒。
十里外,刘璋不迭声的催促着大军急行。颜良文丑紧随在旁,被他催的实在忍不住了,互相对望一眼,颜良道:“主公,此处附近并无大股贼匪了,何以要这般急赶?搞得跟打了败仗逃亡一般。”旁边文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同问。
翻了翻白眼,曳斜了俩浑人一眼,刘璋撇嘴道:“你俩懂个屁!我来问你,要是有人跟你们要光了你们所有的东西,然后又把你家里的金银粮食全拿走了,你们会怎样?”
“什么?何人敢这么大胆!咱们直接一刀劈死他!”颜良文丑闻言大怒,不由同声怒喝道。
“嗯,我跟你们一样的想法。”刘璋点头表示赞同。
颜良文丑一呆,不知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为啥赶紧让大伙儿快走的意思,因为我不想被人一刀劈死。”刘璋懒洋洋的解释道。
啊?虾米意思?颜良文丑两人更迷惑了。谁敢来劈你,咱们两人难道是吃白饭的不成?
“启禀主公,德州与平原两处存粮银钱,已然尽数搬出了,臧霸与徐盛将军也都已过了绎幕,估计半天后,便可与咱们在修县汇合。”
在两人百思不解之际,后面颜川纵马赶上,叉手向刘璋禀告。刘璋大喜,点头道:“令众军全速而行,进了安平地界,与徐、臧二位将军汇合后再行休息。”
颜川叉手应是,回身而去。不多时,一声接一声的传令声,便响彻整个军伍。
如今这后军五百人,人人有马,甚至连后面辎重营的,不少人都骑着小驴。嗯,小驴也是南皮城袁胤先生帮着筹来的。
马队赶路,那叫一个迅捷,尘土纷扬之中,如同一条黄龙般,滚滚而动,直往冀州安平国地界而去。
颜良文丑仍是没明白其中关窍,两人偷偷对下眼色,故意稍稍落后,转到叔叔颜川身边。
“叔父,主公这么急赶慢赶的,究是所为何事?”颜良恬着脸,满面谄媚的向颜川打听。
“不赶咋办?难道等袁家恼羞成怒,赶上来跟咱讨要东西不成?要知道,整个南皮的府库,咱家主公除了给留下半仓糙米,再没半丝东西给留下。而且,还早早的就派徐盛、臧霸二位去了德州和平原,把那边也搬空了。哎呀,袁家在南皮若是发现的晚点,嗯嗯,只怕会饿上个一天半天的。可怜,可怜。”
颜川满面兴奋的说着,一双老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泽。旁边颜良文丑却是当场石化。绝!太绝了!介个,貌似咱们这位主公好有做强盗的天赋呢。
他二人心中赞叹着,却不知叔叔颜川更是赞不绝口。大姑姑给选的人就是没错啊。这手法,啧啧,比咱绿林干的都利索,呼,爹爹泉下有知,知道咱们跟着这么个大瓢把子混,一定会很开心的。
颜川仰头向天感叹,深觉自己一生之中,选择跟随这位刘璋主公的决定,简直就是最完美最正确的一次决策了。
天空有些灰暗,不知从哪儿飘来几朵黑云,阴阴的,密云不雨。许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吧。
就在他们这队人幸灾乐祸,喜气洋洋的搞胜利大逃亡的时候,过了绎幕,正往修县赶去的徐盛、臧霸,却遇上了大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