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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1 / 2)

陈标给朱元璋送了几个“泥疙瘩”去。

虽他存了开玩笑的心思,但朱元璋是创造了叫花鸡的人,一看这泥疙瘩就知道吃法。陈标欺负不到他爹。

吃饱喝足之后,陈樉的活力更足,陈标则困了。

朱文英洗干净手后,把陈标抱回房间睡觉。马氏则陪着儿子和干儿子们继续吃东西玩闹。

陈樉想跟着陈标捣乱,被朱文正一把抓住。

现在这一大一小开始互殴,朱文忠不断叹气翻白眼。

他这位表兄加义兄,大约心理年龄和樉儿差不多了。三四岁,不能更多。

朱文英抱走陈标时,告诉了朱元璋借书留书单的事。

陈标半闭着眼睛抱怨:“他留书单有什么用?说的好像我记得我有哪些书似的。”

朱文英笑道:“义父还书的时候,就能比对着书单看有没有缺漏。”

陈标两只眼睛全闭上了。他靠在朱文英肩头,没好气道:“那就更没用了。我借给他的书,他什么时候不是还回来的时候至少少一半?”

行军打仗弄丢的,借给兄弟们弄丢的,还有翻看得太用力直接烂掉的……

朱元璋借书,打一歇后语——有借无回。

朱文英也知道他那个义父借书不还的事,所以朱元璋才只借陈标短期不看的书,然后按照书单补给陈标新书。

陈标在书中的标注,除了自己看书的时候理清思路,其实基本就是写给朱元璋看,帮朱元璋解释书中含义。

丢了就丢了,下次继续标注。

不然还能怎么着?

朱文英也不知道该怎么为朱元璋辩解了,只能道:“名单我夹在书架第二层左起第一本书内。”

陈标闭着眼敷衍:“嗯嗯嗯。”

敷衍完后,陈标在朱文英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呼吸渐渐均匀。

小孩子瞌睡多,陈标这样都能睡着。

朱文英把怀里的陈标护得紧了一些。

他现在还未离开,已经有些怅然。

和陈标形影不离几年,即使知道自己打完仗就能回来,朱文英还是十分舍不得。

他很担心,没了自己,其他人照顾陈标会不会尽心尽力。义父说会把朱文正或者朱文忠留下,但朱文英却更担心了。

文忠就罢了,朱文正……究竟谁照顾谁?

他摸了摸陈标脑袋上的小揪揪,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陈标的头顶,心情十分不好。

陈标一觉睡醒,已是晚上。

他往身旁一摸,摸到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翻身一看,果然是陈樉。

陈樉玩累了之后不回自己房间,直接钻进陈标被窝。

不过当朱元璋和马氏不在家的时候,陈标、陈樉总是睡一起,床边再放上陈棡的摇篮。所以对陈樉来说,陈标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陈标的床就是他的床。

马氏回来之后,她本想和孩子们一起睡,但陈标担心弟弟们打扰娘亲的睡眠,便继续带着弟弟们住在马氏隔壁,既能亲近,又不至于太吵。

“吃不下……了……”抱着陈标手臂的陈樉嘴一张,就要朝着陈标的手咬去。

陈标赶紧收回手。

陈樉迷迷糊糊睁眼,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个时候平常人家一般只吃两顿饭。富裕人家晚上会吃些东西垫肚子,但体弱和小孩一半过午不食,说会积食。

但陈标可不遵循这个。

他和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娘亲肚子里又揣着孩子,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份。一家人早中午饭都要吃好。

中午吃了许多肉,晚上陈标就多做了些素菜,并做了清蒸鱼和牛奶炖蛋,又清淡好消化,又营养可口。

就连还在学爬的陈棡,陈标也做了蔬菜泥和鱼肉泥,陈棡吃得比喝奶欢多了。

陈标戳了戳三弟鼓鼓的腮帮子:“这家伙以后肯定也是个吃货。爹呢?他居然不回来吃晚饭?”

马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你爹他去看你姨娘了。”

陈标眼皮子动了动,道:“姨娘也怀了?”

马氏好奇:“标儿,你怎么知道的?”

陈标道:“看账本支出就知道了。我给娘你准备的东西,爹重复拿了一大半。他肯定要照顾另一个孕妇。”

马氏绞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朱元璋的妾室没有随军,也没有住进陈家,而是住在应天府属于“朱元璋”的大院子里。

按照常理,马氏跟随朱元璋出征后,这些妾室应该担负起照顾年幼嫡子的责任。

但朱元璋信不过那些人,陈标又早熟,所以朱元璋的妾室被拘在大帅府,并不知道陈家的底细,更不知道陈家的几个孩子其实是朱元璋的嫡子。

朱元璋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陈标和嫡子们,马氏也同意了。

但一想到陈标小小年纪就要自己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更年幼的弟弟,马氏就总忍不住想,是不是该劝劝朱元璋,告诉信任的妾室真相,让她们来照顾孩子们。

“我不管我爹有多少小老婆,这个世道……”陈标淡淡道,“不过我爹还算有良心,没有把他的小老婆们交给我照顾。”

马氏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失笑:“怎么是你照顾她们?肯定是她们照顾你。”

陈标气鼓鼓道:“娘,你扪心自问,谁照顾谁?”

马氏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了。

虽说那些妾室肯定能照顾好小孩子,但标儿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们的好意,恐怕会成为标儿的负担。

陈标道:“如果有谁再和我说什么庶母也是母,给我摆长辈的架子,对我管东管西,不知道会给我增加多少麻烦。我能掌控仆人们,但若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氏连连点头:“标儿说得对。你放心,娘亲绝对不会让她们来烦你。她们的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她们自己会照顾。”

陈标冷漠道:“嗯。”

庶出的弟弟妹妹们,以后相处出感情是一回事,但陈标断不可能将其天生当做家人看待。

就算将来相处出感情,同母所生的弟弟妹妹们在陈标心中的地位肯定也是独一份。

他绝对不会主动去接触这些人。

马氏不怪陈标的冷漠。反而陈标使小性子,她还心安一些。

这说明陈标依赖她这个娘,在她这个娘面前,还是个会显露出真性情的小孩。

马氏将陈标揽进怀里,轻轻拍着陈标的背:“标儿,你放心,就算你爹有再多的女人和孩子,我们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最高。他若犯倔脾气,也绝对不是因为不看重你我,只是好面子。到时候咱们给他几分面子,他会给我们许多实质上的好处。明白么?”

陈标仰头看着马氏淡然的神情,抱着娘亲的脖子撒娇:“嗯。”

叔叔伯伯们都说自家娘亲最为贤惠,爱爹爱进了骨子里。但陈标却觉得,娘亲比爹冷静多了,通透多了。

娘亲当然非常看重爹,两人之前感情的确非常深厚,但娘亲绝对不是恋爱脑。

相反,娘亲的贤惠若放在后世人眼中,肯定能立刻看出,娘亲过分理智。

娘亲知道怎么做对她自己最好,对她的孩子们最好。

他爹啊,还得往后排呢。

陈标像只小母鸡一样咯咯笑:“娘,趁着爹不在,我们玩烟火吧。”

马氏犹豫道:“是不是有些危险?”

把火药做成武器,从宋时便开始了。在军中,火药是重要战略物资。

但马氏并不责怪陈标浪费,只担心危险。

陈标笑道:“娘放心,我做的烟花,不需要多少火药,不危险。何况还有英哥他们在呢。走走走,我们趁着爹不在,赶紧去玩。否则爹看到了,肯定会带着他那些兄弟把烟花全抢了。爹就是个老顽童。”

马氏笑道:“好。”

陈标带着马氏开起了热热闹闹的烟花宴会,朱文英、朱文正、朱文忠三位义兄弟当然都凑上来玩耍不说,李贞、徐达和汤和也不请自来。

一群人不仅热热闹闹放烟花,几个肚子里就像是有无底洞的大老爷们年轻爷们,又开了一场烤肉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