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迟榕正借着床头灯的暖光翻话本。
白日劳累,那么夜间的消遣必不可能省去了。
眼下,迟榕手中的这本,乃是私下里小柳所赠的,讲的是坊间情爱故事。
小柳此人,实在是一位热衷得过分的话本爱好者,所看之书皆算不得纯净,其中总要穿插着些难以启齿的剧情。
迟榕小脸通红,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吴清之沐浴出来,皆未醒过她的神来。
于是,只当吴清之信手将那话本抽了开去,迟榕登时被吓得炸了毛。
迟榕正是心有余悸,却听得吴清之声色低沉,笑声暧昧,道:“迟榕,你为何会对此事这般的好奇?”
迟榕缩进被子里,紧紧覆面,瓮声瓮气的说:“我才没有,我是跳过那些剧情看的!”
她撒的谎实在禁不起推敲,吴清之不再过多追究,只轻轻一叹,旋即倚下身来,拉下那一截薄被。
“迟榕,明日善堂开业,今夜便早些睡罢。”
微黄的暖光之下,吴清之一半的面目照进光里,另一半则沉入夜色。
可无论那面容再如何割裂,看向迟榕的眼神却是始终温柔的。
吴清之亲了亲迟榕的额头,显出一种小心翼翼,且克制非常的爱意,道:“迟榕,明日我会陪你同往。”
迟榕羞着面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灯光熄灭,万籁俱静,耳畔唯有吴清之清浅有序的呼吸声响。
迟榕在夜中干瞪着眼睛,她原是能够睡着的,乃是因为看书即犯困是她与生俱来的本事。
谁承想,那话本竟被吴清之突然夺走,未读完的情节戛然而止,便更加的吊人胃口。
迟榕于是咽了咽口水,偏过脑袋,直直看向吴清之俊美且静美的睡颜。
“吴清之,我想接着看……”
然,话音未落,一双大手已然将她拥入怀中。
吴清之淡淡的说:“明天会很累,今夜须得早睡。迟榕,不准再看了。”
“可是我……”
“迟榕,不准。”
吴清之打断道,复又哄孩子似的,揉了一揉迟榕耷拉着的小脑袋,“你最乖了,嗯?”
语毕,迟榕听罢,登时抖起了脾气。
什么乖与不乖,谁要管明天累与不累!
她现在只想知道,书中主角私定终身后,到底能不能双宿双飞!
思及此,迟榕登时身子一缩,全然如一条小虫,钻进被子里拱来拱去。
迟榕偶尔的小打小闹,吴清之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更有一套稀松应对之法。
遂如此,正当他翻身而起,意欲压住迟榕之时,胸口却有一条小舌轻触一下,转瞬即远。
顿时,吴清之的喉间泄露出一声难耐非常的闷哼。
“迟榕,你竟敢!”
只听得啪的一下,吴清之旋即拉开了床头灯。
却见他赤裸着半身,腰背紧绷,眸光晦暗,犹如狩猎之姿。
迟榕哆哆嗦嗦的顶嘴道:“你不让我,我就只好咬你一口咯!我要反抗你的专制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