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天生傲慢,已然养成了居高临下的恶劣性子,若是意欲请她低头认错,大约等同于掌了她的嘴,撕尽了她的颜面。
但见白娉婷抵死不从,迟榕便懒得和她斤斤计较,于是乎,素手一探,自然而然的挽上了吴清之的胳膊,作势要走。
“不管道不道歉,她对我的态度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吗,”迟榕小声道,“我才不稀罕,也不打算在她身上占口舌上的痛快。”
话毕,已然挽着吴清之走过了西餐厅的门庭。
白娉婷见状,立刻追上前去,挽留道:“清之,中午炎热,不如进餐厅里坐一坐,吃几杯咖啡醒醒神。”
言罢,白娉婷遂目不转睛的观望着,只盼吴清之能够念及旧情,有所回应。
然,意料之外的,只待这话音娓娓落下,吴清之竟当真放缓了脚步。
迟榕被他勾着身子,便也不由得也止住了。
那厢,却见吴清之施施然转身罢,薄唇轻勾,笑意盎然,竟是一字一句的说道:“真不巧,我夫人不爱吃苦。娉婷,就此别过。”
语毕,遂复又旋身,直携了迟榕离去了。
吴清之甫一走远,白娉婷终是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丛生,方才回到座中罢,便当即摔了杯子。
那瓷杯里原是盛着未喝尽的咖啡,眼下瓷片碎裂,那黑色的饮料亦是默默的淌了一地。
桌前,一位女伴顿时惊叫起来,语气中更带着哀怨:“娉婷,这是我的新裙子,如今裙角溅上了咖啡,可怎么是好呀!”
另一位名媛附和道:“娉婷,到底是什么烦心事,总不能这样撒气!”
白娉婷不屑一顾:“这咖啡难吃死了!根本不如我在英国吃的那些味道好!”
白娉婷正是故意挑刺,店家听闻有客人发难,遂一刻不刻的赶了过来,却见三位女宾服饰华丽,定非平民,于是只得点头哈腰,再三道歉,更不敢提赔偿瓷杯的事情。
一旦有人腆着脸巴结,将她捧至高处,白娉婷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然,正是此时,那裙子脏污了的名媛,竟是呜呜咽咽的啜泣起来。
“这裙子是我姆妈在童裁缝那里高价做的,今日穿出来,本是为了去那皮雕店里转一转,谁知就这么弄脏了……”
此女哭虽苦楚,惹人心烦,白娉婷正欲发作,却意外听得一词。
“皮雕店,什么皮雕店?”
此女取出手帕拭泪,一面抽噎着,一面答道:“就是那个满族的皮雕工匠呀,娉婷,你不是拍下了他的美人皮卷吗。”
她拽了拽裙角,眼中满是向往,“此人大约是有了些钱财,便开了个店子!听说卖的物件极其美丽呢!”
白娉婷心中一动,当即拽住此女,很快的说道:“你现在就带我去那个店铺!至于裙子,我衣柜里有一大堆国外买回来的新裙子,穿都不曾穿过,随你喜欢,随你拿去!”
白娉婷无端的想道,那小wifey神色匆匆,一副赶路的模样,更是死死的缠着清之,莫不是要买些什么,非要男人去付钱。
思及此,白娉婷已然起身,行至艳阳之下。
她看得出来,清之定是不愿破费与那小wifey,于是美人皮卷不肯花钱拍,走路也要被拽着!
白娉婷于是艳艳的一笑,只觉得良机已然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