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识得这位青年才俊,蒋兴光虽不似哥哥孟光那般八面玲珑,却是个做财务的好手。
曹老板不屑一顾,权当此乃吴清之不愿转出股权,以此故作垂死挣扎。
谁料,他只是粗略的翻过那一叠单据,脸色便即刻僵住了。
这张张页页,除了有曹爱民亲笔签字画押的拮据,其余的,皆是他私藏在库房里的田产地契,愈往后翻,更有皮货生意的抵押合同。
蒋兴光道:“你别着急撕,撕了也没用,这是副本文件,母本压在钱庄那儿。”
曹老板揪住儿子的领子,奋力的晃一晃,却不得回应。
“逆子,你当真是把这个家败光了!”
曹老板声嘶力竭,复又转向蒋兴光,勃然怒哮,“吴清之好手段!如此把我搞破产了,算他有本事!但他哪怕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他老婆!现在赶去金星日化厂,晚了!”
蒋孟光闻言,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口罩之上,那一双笑眼弯弯,略略的显出几分轻浮的神色来。
“您是不是觉得吴清那张脸,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是个能沉得住性子的?”
蒋孟光嘻皮笑脸道,“其实不是,他性子最急,你给他打完第一通电话的时候,他就赶去了。”
“怎么会!?他怎么知道地方的!?”
蒋兴光哼唧道:“夫妻同心!”
曹老板兀的滞住一气,登时,身体僵麻,舌头麻痹,竟是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怕不是中风了!”蒋孟光大呼,“你这两个下人还愣着做甚,还不速速送这一家老小就医!免得误了抢救的时辰,人没了,后面连工钱都没处讨要!”
那厢,金星日化工厂内,迟榕已然被逼入绝境。
金老板到底对她抱有一种下流的欲望,千百般的算计,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双手几近残废,也要奸过再议。
金老板认为,虐待女性的最好方式,便是奸淫。
天性放浪的女子,一遭他的性虐,即刻沦为一条母犬,而像迟榕这般坚守贞操的,若是得以奸污,自是一种极致的侮辱。
当下,迟榕便是以此判断,金老板绝不希望她轻易的死去,即便是要咽气,也得先满足了他的兽欲。
如此,便唯有放手一搏了。
迟榕紧贴着那碱水池子,冷然道:“我要是掉进池子里烧死了,你心里总归不会痛快罢!”
但见那金老板满目淫邪,心中怒火更是难消,甫一开口,竟是丧心病狂的杀人主意:“吴太太这俏丽模样,若是烧坏了皮相,我自然是不痛快的!”
他顿了一顿,复又狂笑道,“不如灌你一口碱水下去,教你这红艳艳的小嘴少说几句!”
话音刚落,竟如同一只凶兽般扑了上来!
金老板不顾手上纱布渗血,猛的扣住迟榕的脑袋,作势要将她按入那碱水池中。
迟榕死撑着脖颈,她的头悬在池水之上,碱水灼人的气味愈发的刺痛双眼,惹得泪水簌簌的落下。
可她渐渐的不敢哭了,泪珠坠入池水,溅起点点碱水,迟榕怕碱水烫伤皮肉与眼睛,只得硬生生的憋住眼泪。
她的脸庞,终与水面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