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毕,但见曹老板斜睨着眼睛,手掌在空中竖划一道,似是比了个手势。
其中一个伙计眼睛最尖,只一眼,便会了意。
于是手掌绷直,做成手刀,攻势凌厉,直击那骑师的后脑。
那骑师当即昏死过去。
曹老板挑了个与骑师体形相当的伙计,道:“你换上他的衣服,趁夜把这畜牲送到,把事情办妥!”
他顿了顿,复言道,“别捅死了!给他个教训,要让这犊子后悔招惹我!”
话毕,一行人直将骑师的衣服扒光,更以绳索缚之,塞入车子的后备箱里。
那伙计甫一换上衣服,便从口袋中翻摸出一张字条,且细细的看过了,竟是一串送货的地址。
然,却不是吴公馆的。
这字条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城西的一处地处,吴公馆居城东,想来,大约是迟家的门地。
曹老板拍一拍车子后盖,道:“你只管送去便是!事成了,就让这饭桶来顶罪!就说是骑师畏罪刺伤吴氏少东家,肇事后潜逃!后面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伙计得了令,转身便要走,谁料,曹老板再一细观,却又止住他道:“学得像点!这饭桶腿瘸!”
且说那厢,迟榕与吴清之乘上车子,却并未回往吴公馆,而是一路驶向城西。
起因乃是先前,迟榕的脑袋总在奇怪的点子上显出灵光,那黑马原是要送去吴公馆的,谁料,正欲打道回府时,她却改变了主意。
“不如这样,这匹马,还是送到我二叔那去,他在城西有个院子,是专门拿给他手下伙计们住的,”迟榕认真道,“要是真把马带回家了,指不定要把后院草坪啃成什么样呢。”
吴清之失笑:“迟榕,你管起家来,倒是有模有样的,还想到了园艺上的问题。”
于是一锤定音,写下了城西的地址,交与了主人家去。
天色渐暗,路上无人,车子便开得快些,不过须臾,便已然到了城西的院子。
迟榕兴冲冲的跳下车,直直扑向那朱漆大门,复又将那门环拍得震天响。
她此番来访,先前是没有支会过的,倒有几分不速之客的意思。
门内,住宿的伙计们闻声,只当是有人上门闹事,当即抄起家伙,一众人凶神恶煞的杀出门去。
谁料,朱门大开,竟是自家小姐携了姑爷来访。
“火气挺大啊……”迟榕尬笑一声,“我……我就来借个场子,我、我、我……我夫君送了匹马给我,我寻思着找个地儿先养着……”
伙计们闻言,纷纷高呼道:“姑爷上道儿!快请进来打牌!”
吴清之好笑的看了看这一众人,却并不摆架子,直揽着迟榕入了牌桌,凑足一局。
吴清之本就工于心计,算牌厉害,今日没有岳父在场,便不掖着藏着,赢了个大满贯。
他的手段高明,伙计们嘴上唉声载道,心中却略有几分佩服。
谁料,吴清之赢了钱,却又立刻把钱散下去,笑道:“这些钱,分下去买些烟酒罢。”
话音未落,伙计们正要叫好,便听得门环又响,只得前去开门。
却见是那骑师,货车上装载着巨大的木笼,其中正是那受了伤的黑马。
迟榕信手点了几个青年,教他们上前帮忙卸货,然,正是此时,她看着那骑师,竟觉出几分叵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