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盯着那双手,眼睛渐渐失了神,忽一开口,竟是无边无际的呢喃道:“我不会再让着她了。”
吴清之行事麻利,已然将衣裙搓洗得干干净净,正是手上用力一拧,只听得哗啦啦的一声,水拧干了,这道声音却与迟榕的说话声重叠在了一起。
吴清之回眸看向迟榕,但见她杵在门边发呆,遂柔声笑道:“教你去玩,你却不听。”
那厢,却见迟榕嘟着嘴走上前来,劈头盖脸的夺了衣服,气鼓鼓的说:“我这不是要在这里守着你嘛!”
话毕,便是四目相对,静默了片刻。
他二人总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还有看不尽的眉目含情。
于是要说的话都藏在眼神里,终是相视而笑。
复又摇铃唤来管家,请他将那洗好的衣物拿去晾晒。
管家深知这两位主人伉俪情深,可亲手洗衣衫这等事,哪怕是他,却也实在难以设想。
遂诧异的看了看这几件衣裳,探问道:“少爷,这些粗活,怎的不教
吴清之欣然一笑:“私房事,便不劳烦大家。”
此话一出,管家面上便立刻笑意满堆,速速退出了房内。
迟榕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方一转向吴清之,却见他笑得意味深长:“以后再有什么私房事,也只好为夫亲自来洗了。”
这是挑弄,且又明目张胆。
迟榕又羞又恼,心道,大抵是近来对吴清之愈发的亲热了,竟是教他这般胆大妄为起来。
可左右想来,却又是辩无可辩的。
于是耍起性子,直往床上翻身一滚,作势要睡。
迟榕正假寐着,那厢,吴清之却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坐下,拂了拂覆在迟榕额前的发丝。
“迟榕,往后若再有什么要去作坊里清点货物的事情,你千万要告诉我。”
此话无端,更是无甚稀奇。
迟榕只当这是吴清之对她的关爱,并不放在心上,于是哼哼唧唧的说:“你还不放心我做事嘛?你不信去问问张先生!我现在工作做得井井有条着呢。”
话毕,迟榕仍是赖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谁料,吴清之却兀的擒住她,双臂仿佛牢笼,直直卡死在迟榕的身体两侧。
迟榕本以为吴清之此番乃是又要与她亲近,正嬉笑着翻过身来,却见他眸中阴翳深深,语气亦是沉沉,道:“迟榕,我并非同你说笑!从明日起,但凡是要公出,你必须来告诉我!”
此时此刻,吴清之已把脸贴在了迟榕的眼前,这般带着压迫感的凛然逼近,直吓得迟榕打了个哆嗦。
她于是蠕动着嘴唇,颤声问道:“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
吴清之闭口不言,迟榕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很坏的念头正在滋生。
“……是因为曹少爷的事情吗?”
鬼使神差一般的,迟榕蓦然开了口。
吴清之听罢,却是面色如常,只轻挑一眼凤眸,便翻身躺下,轻轻的环住迟榕。
“迟榕,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吴清之重重的说,“你只要听我的,保护好自己,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