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她!”
迟榕实在后悔莫及。
这时代虽已经告别了皇帝,可朱熹理学却是深入人心,封建与开化,平衡难取。
所以,女佣私藏春宫图,无论作何解释,都是有伤于风化的。
这等大事被发现,若是换作别的主人家,哪还有什么抚恤金,早已乱棍打一顿,利落的赶出府去。
如今,吴清之承诺要给那女佣抚恤金,已是位慈厚的主人了。
迟榕知道自己不该要求更多,可她实在自责难当。
放学的点钟终于到了,吴清之准时准点的在校门口等迟榕,将她接上车子。
回家路上,一路无言。
迟榕到家后,正欲上二楼,却被吴清之直接带去了会客厅。
迟榕不情愿,只得借口道:“是有客人要来吗?我穿着校服,哪能见客,你先让我上楼去呗,有事再叫我。”
迟榕本想回书房再想想办法,好保住那女佣,谁料吴清之拦她,教她实在心急。
吴清之自顾自的在椅子里坐下了,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热茶,这才唤来管家,只递去一个眼神,管家便得了他的意,即刻转身退下,请人去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迟榕心中浮现。
这么快?他竟这么快找出了那女佣,要将人辞退了!
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给她!
迟榕坐在他身边,束手无策,只得啃咬着嘴唇,指尖缠绕在一起来回抠着,指甲已是抠的发白。
不一会儿,那女佣跟在管家身后进了厅里,向他二人福了福身,开口叫道:“小柳见过少爷、少夫人!”
吴清之点了点头,不讲话,已有了不怒自威的态度。
迟榕暗自捏了一把汗,拳头攥紧了。
管家见状,遂替主人开了口:“小柳,你前些日子便说自己要嫁人了,可有此事?”
“冯叔,却有此事。”小柳坦诚道,“我在吴公馆做不了多久的工了,只能谢谢少爷少夫人,谢谢冯叔!我在岳安无亲无故,多亏有你们的照顾!”
小柳儿这番话让迟榕更是心酸,她这样无依无靠的过活,眼下又要没了着落,实在作孽!
“小柳,你同公馆签的工期未到,如今要走,是算违约的,公馆只能将你辞退。”
管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小柳身形一顿,只呆呆的点了点头。
迟榕的心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你要嫁人是终身大事,公馆也不好留你,但少爷少夫人念你做事勤快,为人老实,要给你发两年的薪水做抚恤金。”
管家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小柳,打开封口,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管家又道:“另外,少夫人又为你准备了一笔嫁妆,盼你成家后万事无忧。”
话音刚落,迟榕立刻支棱起脑袋,竟是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