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教迟榕英文发音是极好的亲密借口,吴清之便乐此不疲。
此法甚好。
吴清之甚是满意。
他总喜欢用纤长的手指反复试探,嘴唇和牙关,尤其是舌头,全部被他操控,玩弄于股掌,肆意亲近。
而但凡迟榕有所怀疑,吴清之也永远有着无数个毫无破绽的解释。
无形之中,已是吴清之将迟榕吃得死死的。
一日晚间,吴清之又要抓着迟榕教读英文。
迟榕神情恹恹的,用手捂着右侧脸颊,可怜兮兮的说:“今天可不可以不学习,就当是给我放个假,吴先生,求求你。”
她这样撒着娇,吴清之最是受用,同时心中也有几分不忍。
他已经强拉着迟榕学了好几天的发音,迟榕困于室内久矣,哪怕是一天的玩乐机会都不曾有。
迟榕是个贪玩的,她能耐着性子在家读书已是最大的进步,现在天天稀里糊涂的跟着吴清之学这学那,实在憋坏了她。
吴清之于是让了步:“那便依你。”
迟榕如获大赦,雀跃起来:“好耶,那我们出去买糖葫芦。”
吴清之怎会拒绝,两人遂一同步行出门。
走路不过片刻,便到了主街之上。天气渐渐热起来,白日变长了许多,傍晚时分也有小贩叫卖。
迟榕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选了两串个头最大的冰糖山楂葫芦,付过钱,也匀给吴清之一串。
吴清之斯斯文文的咬了半颗山楂,只觉得酸味冲脑,实在倒牙齿得很,五官都要被酸变了形。
转头一看迟榕,她也不好,定是被山楂酸倒了牙,小脸皱成一团,可嘴上动作却是不停,竟不断续的一颗一颗的大口吃下去。
“迟榕,这么酸就别吃了,回家教下人买些甜的来,裹了冰糖浆再吃,也是一样。”
吴清之温声劝道。
可迟榕极为倔强,非但不听,甚至还一板一眼的说:“你不懂,糖葫芦不酸就不叫糖葫芦了,就是要这种糖壳底下的酸味才痛快,欲罢不能!”
吴清之见迟榕吃得呲牙咧嘴,只觉得哭笑不得,可难为他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最后剩的这一串糖葫芦便只得交由迟榕解决。
他们只为这一串糖葫芦而来,吃完了便要打道回府。
刚进了家门,管家便笑盈盈的迎上来,手里还托着个白瓷碟子,上面放着几枚颜色粉嫩的点心:“这是今天厨子照着法国菜谱做的甜点,听说是叫作马卡龙的,少爷少夫人快来尝尝!”
迟榕当仁不让,第一个要试吃。
这点心浅粉颜色,像是两片饼干夹心,做得实在漂亮。
迟榕于是一口咬下去,面色突变。
吴清之以为是点心不和她的口味,于是问道:“迟榕,是太甜了么。”
迟榕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腮帮子却是不动了,任由那一块点心塞在嘴里停滞着。
吴清之见迟榕这般,定是有哪里不对劲,速速要掰开她的嘴,教她吐出来。
迟榕不肯,躲闪之间,终于痛苦的将那小小一块马卡龙咽下喉咙,一开口,便是声细如蚊:“牙疼。”
“什么?”
“我牙疼!”迟榕拔高了声音,哭丧着脸,用手捂住右腮,“右边后槽牙忽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