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推了吴清之几下,他才恹恹的转醒,取了体温计递给她看。
迟榕目光搜视着水银刻度,只见刻度高悬在温度计的一头,赫然是102华氏度,顿时大惊失色。
“这个怎么算……102减去32等于70,再除以……除以多少来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迟榕情急之下竟忘了华氏度换算摄氏度的算法,不得已只能转头求助吴清之。
吴清之气咽声丝:“1.8。”
迟榕抓起笔在作业本上速速打了个草稿,得出一个数字,39。
迟榕瞠目而视,脸上吓得显出土色来:“怎么会烧得这么高!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再打电话给米斯特肖恩!”
吴清之摆摆手:“不必,我和他直接讲话方便些。”
此话不假,米斯特肖恩不会,迟榕又说不好英语,让吴清之亲自打电话给他显然更为妥当。
迟榕不疑有他。
吴清之将电话拨过去,叽里呱啦的和米斯特肖恩说了一大堆话,他在英国待了十多年,口音地道,语速极快,迟榕还来不及听出什么所以然,他便撂了电话。
“米斯特肖恩怎么说?”迟榕扶着吴清之在床边靠下,眼中愧色难掩,“是不是很严重,他要过来给你吊盐水吗?”
吴清之装出一副淡然的表情来:“倒也无碍,只是让我吃些退烧药,做好保暖。”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我去拿凉水帕子给你敷额头。”
迟榕急匆匆的站起身来,却兀的被吴清之拉住腕子,这一时间不作防备,竟是一个趔趄倒在吴清之胸前。
吴清之的身体的确热得很,迟榕更加相信他高烧难抵。
“迟榕,冷。”
吴清之低声道。
他顺势环着胳膊将迟榕往怀里一带,牢牢的抱住,下巴垫在迟榕的肩窝里,一侧目,便又能瞧见她后颈的那颗红色的小痣。
吴清之难耐的舔了舔嘴唇。
“迟榕,让我抱抱,冷。”
吴清之本是想将昨晚的冷遇,借着发低烧的机会向迟榕亲亲热热的讨回来,谁料迟榕一对他好,他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变本加厉的烧高了水银体温计,只想一直霸着她。
迟榕被那触目的水银刻度早已吓得心惊肉跳,哪知道吴清之暗藏了这么多的心思。
她只知道吴清之眼下畏寒,便大大方方的回抱住了他。
“对不起,都怪我,害你又生病了。”她声细如蚊。
迟榕颈处残留着桂花洗发香波的味道,吴清之正埋首于她的体香,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的脖子。
“迟榕,千错万错也不会是你的错。我不怕生病,我从小就总吃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我只想你好好的。”
两人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许久,吴清之心中甚为满足。
迟榕向来对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避之不及,对偶然间的亲吻也是半推半就的,今日能让吴清之这般严密的紧抱着,时间又这样久,着实难得。
吴清之用嘴唇贴了贴她的脖子,见她不作反应,便低声轻唤:“迟榕,迟榕?”
可回应他的,只有迟榕平缓绵柔的呼吸声。
原是今晨迟榕懒觉被吵醒,休息不足,午后又正是小眠的好时机,她蜷在吴清之怀里只觉得温暖舒适,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吴清之哭笑不得,只轻手轻脚的将她在床上放平,塞进被窝里。
梦中的迟榕吧唧吧唧嘴。
安顿好了迟榕,吴清之便捡起她写的作业翻看。
简单检查过,国文算数自是不必多说,就连最为苦手的英文竟都写得极为认真。
吴清之只觉得欣慰之感油然而生。
今日午饭后和方才,迟榕都在写作业。许是开了窍,吴清之不去敲打她,她也开始有了自觉。
蒋孟光调笑他娶妻如养儿,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