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迟榕不再赖床,换上一条月白色的小旗袍便出了屋。
谁知吴清之早早就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薄呢西装坐在沙发里喝茶了,四目相望,两人穿着倒很是相衬。
“迟榕,早安。”吴清之道。
迟榕还没睡醒,有些迷糊,只是点了点头,便忙去洗漱。
待她出来,吴清之便道:“迟榕,你闭眼。”
迟榕心中嫌弃,心想你这么大一个老爷们,还整青春少女这一出。
但她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何况昨天又欠下吴清之一个人情,遂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
迟榕只觉得耳畔窸窣,再睁眼时,吴清之已为她在耳边别了一朵新摘的小花。
吴家种了数种名贵的月季,其中几株是西洋品种,颜色不似牡丹般艳丽,却是清雅的淡紫色。
今日一朵,正是此株结花,衬得迟榕清秀可人。
今日早点吃的是甜酒汤圆,迟榕很爱吃甜食,不由得多喝了一碗,吴清之却仍是不多不少就吃一碗,吃完了便摊开公文开始批阅。
迟榕觉得他很自律,可惜是个有钱人家的劳累命,心生敬畏的同时却也感慨万千。
吴清之抬头看了迟榕一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迟榕是着急回家,便道:“我递了帖子,十点回门。”
“不急不急,我不急,”迟榕并未发觉自己竟能很平常的同吴清之讲到婚嫁之事了,只是盯着吴清之飞舞的笔尖道,“我以前只管玩,从不觉得家里的事业很重要,现在看你每天起得这么早办公,才知道我阿爹和二叔的辛苦。大家都在做事,好像就我什么也不会,什么用也没有。”
迟榕絮絮的说了一堆,这才想起自己打扰了吴清之工作,又道:“我二叔还说我话多,是不是挺吵的。”
吴清之不接她的话,只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迟榕,你很好。”
迟榕听的云里雾里的,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哪里好了,又怕这样聊下去耽误吴清之办公,于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吴清之又看了她几眼,最后见她没什么动作了,才低下头去继续工作。
眼看近了午,吴清之便收拾好文件拿去一楼的议事厅放好,又招呼着下人把一箱箱礼物往汽车里塞。
迟榕很疑惑,便问他:“这些都是什么啊,我带你去尝一下陈姨妈做的汤,又不收你钱,你还带这么多箱子,太客气了啊,怪啰嗦的。”
吴清之道:“这是规矩。”
他想了一下,又道,“二爷说你父亲已准备动身回国了,等他到了,到时候再准备一些。”
迟榕觉得吴清之有点太一板一眼了,吃个丸子汤还要讲规矩,弄这么大排场,怪怪的。
却听吴清之提到她父亲,她便奇怪的问:“我阿爹要回来了?他着急回来干嘛啊,他要在德国常驻的。”
吴清之有点接不上迟榕的话,于是把她往汽车后座塞去,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只道:“女儿嫁人,肯定是要回来的。”
汽车一路开到城南迟家,汽车还没停稳,迟榕就远远看见她二叔像门神一样立在门口了。
迟榕很惊讶,原来她二叔竟能站得如松一般,平日里她二叔总是一副大爷样儿,像土匪,才不像门神那般正气凌然。
迟榕一下车,迟二爷就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迎了上来:“回来了啊!”
迟榕道:“回了回了,您还像模像样的……”
迟二爷一记眼刀把她瞪回去,又拽着迟榕胳膊往他身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