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解除后,胤礽恢复了和善的面目,但罗斯国的人都对这个说生气就生气,生气后直接在别人国土上让自己护卫亮刀的阴晴不定皇帝挺怵,对胤礽客气尊重极了。
索菲亚心里也没底。
晚上,她悄悄问延叙:“你的皇帝,消气了吗?”
她说罢,懊恼地皱了一下眉头:“肯定还在生气。是我没用,才让你不得不上战场受伤。”
延叙拿着湿帕子帮索菲亚轻轻卸掉脸上雍容的妆容:“放心。我和皇上很熟悉,皇上性格光明磊落,他说不生气就肯定没生气。男子去战场上建功立业很正常,我在大清也在战场上驰骋,皇上自己也曾御驾亲征,他怎么会生气?”
索菲亚抿嘴:“真的?”
延叙将索菲亚的妆容卸干净后,替索菲亚涂上珍珠羊脂膏,微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我以前经历,你还不知道?脸上黑斑消了不少,再养养就全好了。”
索菲亚看着水银镜子中自己自己脸上的小黑斑,嘟嘴道:“法国那里把美容膏吹得可好,结果用了之后脸立刻就坏了,好疼。”
她捂着脸:“你可不准嫌弃我。”
延叙哭笑不得:“都看这么多次了,捂什么捂?我听太子……听皇上说过,他们那喜欢把铅和水银涂在脸上,短时间变白是因为中毒。华夏以前也有服用铅和水银,毒死了不少人。这不是你的错。现在华夏还有人用铅和水银炼丹,认为吃了能不死。”
索菲亚好奇:“都死了不少人,还有人吃?”
延叙道:“吃的可能都是将死之人。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赌一赌?”
索菲亚摸摸脸:“我要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我可不要赌。”
延叙摸了摸索菲亚的头发:“对。好了,休息吧。”
索菲亚伸出手:“抱我……啊。”
她收回手,懊恼道:“我忘记你伤还没好。”
延叙将索菲亚打横抱起来:“伤已经结疤,抱你的力气还是有。”
索菲亚小声惊呼一声,双手赶紧抱住延叙的脖子,将脸贴在延叙的胸口上,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
索菲亚最初对这个联姻的大清男人没有什么期待。
她翻看过延叙的过往。延叙是一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家族曾经被驱逐出大清皇室。
这是一个为了回到大清皇室而被大清送来的弃子。索菲亚如此评价道。
她那时候对延叙第一印象十分坏,甚至有点厌恶。
但之后延叙的消息不断传来,渐渐打破了她对延叙的坏印象。
和亲王出战立功;和亲王是大清那位神奇的皇太子的心腹;和亲王被大清皇帝授予了在罗斯国统治大清人的权力……
听说和亲王容貌俊美无俦,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在京中仰慕他的贵族女子数不胜数。但和亲王只对前妻情深义重,不仅家中无有名分的妾室,前妻去世后也一直不肯续娶。直到大清皇帝因为信任他,让他与罗斯国女王联姻。
听闻和亲王与罗斯国女王联姻,京中女子的芳心碎了一地。
索菲亚有点生气。
我堂堂罗斯国女王阅美无数,但因为对神灵虔诚,才一直未曾踏足婚姻,又不是我找不到丈夫!就算那延叙再优秀再俊美,也肯定配不上我!
索菲亚为了争这一口气,在迎接延叙的时候特意往隆重了打扮,穿戴着最漂亮的衣裙和首饰,在雪中傲然挺立。
大清的车队到达。
连绵不断的车队,马车样式并不华丽,没有镶嵌金银珠宝。但索菲亚看着那为首的马车,又回头看了看自己镶嵌满了金银珠宝的马车,竟觉得自己阵仗稍逊一筹。
大清的马车没有镶嵌金银珠宝,只有些雕刻和绘画,却显得特别神秘而高贵。
罗斯国的人或许天生就对艺术很敏感,一眼就看出了大清那些古朴马车的艺术内涵,顿时就有被比下去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有了。南边的那个国家可是有着很长很长历史的文明古国,天生就带着一股高贵冷艳的神秘劲儿。
只看到了马车,索菲亚就有一种自己矮了一头的感觉。
这时候,马车停下,一只戴着玉扳指、指关节分明的手伸出了帘子外,轻轻挽起了帘子。
紧接着,帘子后出现了一张头戴玉冠,发如鸦羽,神情略带几分愁绪的脸。
那人踩在下人的背上,稳稳走出了马车,描金画银的淡色长袍和红色的披风垂在了雪地上,黑棕色的眸子轻轻的瞥了在场罗斯国众人一眼,落在了索菲亚身上。
索菲亚被那双不蕴含任何感情的眸子一瞥,居然心里有些紧张。
她上前走了几步,想要彰显自己女王的威严。
那人却眉头轻轻耸动,解下了红色的披风,霸道无理地披到了索菲亚的肩上,然后说了一句索菲亚听不懂的话。
索菲亚惊讶地看向那人。
那人轻笑,表情如冰雪消融,一口纯正的罗斯语低沉得仿佛带着奇异的吸引力:“雪大,小心着凉。”
那一刻,索菲亚双手攥紧披风,脸颊不由飞出一抹红霞。
……
“我第一次见到索菲亚的时候,吓了一跳。”酒过三巡,延叙带着几分微醺,和胤礽说男人之间的悄悄话。李彤则去陪伴索菲亚开贵妇人之间的茶话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