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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恶人先告状(2 / 2)

田茂德听了,再看师爷,都恨不得一脚把人踹下去。

师爷被一个小姑娘说的没法应声,又见自家大人生了怒,不由得急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竟然还在堂上挑拨起本官和师爷来了。”田茂德倒也没有糊涂道听了旁人三言两语,就在堂前跟自家师爷置气。

这位知县大人看外头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摸着小胡子沉思了片刻,“来人,去传李玉泉和人证上堂来。”

衙役们应声去了。

田茂德自认为传人上堂来对质,已经做的足够公正,当即又道:“师爷不过一时口误,人说话,有口误在所难免,更何况林氏若真犯下与人私奔之事,说她是娼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句话就替师爷开脱了。

师爷朝知县一拱手,再抬手看孙魏紫和林婉的时候,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得意。

恨不得在脸上写:看,这就是官与民,这就是贵与贱。

区区民女,骂你一声‘娼妇’又如何?

你能奈我何?

孙魏紫气的想取出袖间的金令砸烂师爷的脸。

“况且言有失,改口便是,你二人上堂告状,见了本官却不跪又是何道理?”田茂德从孙魏紫和林婉上堂之后都没行跪礼挑起错来,“你二人对本官不敬,来人啊,先打个二十大板!”

这县令处置随意的过分,他抽出令箭就要往堂下扔。

林婉见状,吓得当即就要跪下去。

孙魏紫愣是伸手把她托住了,“林婉姐姐,别跪。”

小牡丹出身名门,自有她的骄傲,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直视堂上的田茂德,“自新帝登基后,修大兴律,闫明良民见官免跪,嫌犯与罪犯才需跪,大人却说我们见了你不跪就要打二十大板,敢问大人,你遵的是哪一朝的律法?”

她这话一出,田茂德和师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读过书的女子不多,读大兴律,连新旧何处改过都知道的女子,更是屈指可数。

偏偏今天,被他们给碰见了。

孙魏紫的话声落下之后。

一时间,公堂上悄然无声。

她看着田茂德,又问了一句,“大人做的又是哪一朝的官?”

田茂德冷汗都下来了,抬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怒斥道:“你强词夺理,字字句句都在顶撞本官,你算什么良民?分明是刁民!刁妇!”

若说知县大人刚开始看见这两个美人的时候,还起了那么一点色心,这会儿对着唇枪舌剑不饶人的孙魏紫,那是一点心思都不敢有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事摆平。

可方才打板子的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忽然不打,他这个知县大人的威严往哪里放。

田茂德摇了摇压,正要继续把令牌扔下去。

外头衙役禀报:“启禀大人,李玉泉和人证带到!”

“良民不用跪,打不得是吧?”田茂德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瞥了孙魏紫和林婉一眼,“诬告的罪名也不小,待会儿有的你们受的!”

他说着,提高了嗓门道:“传!”

“拜见知县大人!”李玉泉二十三四岁模样,一身淡蓝色锦袍,看着颇是白净斯文,还挺人模人样的,上堂来朝知县作揖。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小厮,和一个五十多岁看面相就很不好相与的老婆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李府一众人,不得通传,就只能站在门外围观。

那年轻小厮和老婆子一上堂来,就跪了下去,高声道:

“小的是人证,五天前的夜里亲眼看着林氏偷了府里的金银细软跟灶房的小厮马大一起出府的!”

“我老婆子那时候刚好起夜,也看见了!他两偷偷摸摸的,还搂一起亲嘴呢!这不是奸情是什么?”

这两人林婉都是认得的,他们就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污水泼在了她身上。

这一年多以来,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从前想都想不到的痛苦。

今日站在这公堂上。

林婉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年轻小厮和那老婆子对上她的视线时,目光有些闪烁。

不过很快,他们像是有了什么底气一般,与她的对视。

最后,林婉的目光落在李玉泉脸上。

“林婉!我真没想到!”李玉泉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马大有什么好?你要跟他私奔?”

这男人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就算你移情别恋,看上了别人,你与我直说便是,大不了咱们和离,你再嫁他便是,何必做出这样的丑事?”

“我没和人私奔!是你污蔑我!”林婉气的面色发白,浑身轻微地抽搐。

这是人在气到极致的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她不似李玉泉那般巧舌如簧,能在公堂上颠倒黑白,只能重复那两句话,“我没和人私奔!是你污蔑我!”

对方与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最是清楚她的为人,知道她不会巧辫,便一个劲儿地污蔑她。

李玉泉的原配钱氏又带着李府的下人一直在跟外头围观的众人说林婉平日在府里跟那马大如何如何,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林婉百口莫辩。

“就你们有人证吗?”孙魏紫忍无可忍,高声道:“我们也有!请大人传我方人证上堂!”

“让一让,让一让啊!”那天跟着孙魏紫去报恩的小厮,和这些天在林婉身边照顾的两个婢女,还有林婉想自寻短见时在旁苦劝的一众人都挤过人群,到了公堂外。

随着几人高呼的“让一让”响起,李玉泉的原配钱氏和李府那些下人都被拨到了两边。

外头乌云滚滚,天光暗淡。

身着锦衣,头戴金冠的顾长安摇着折扇,缓缓穿过人群,入内而来,却是一身锦绣,满载光辉。

孙魏紫乍一看见他,不由得心道:他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